第五十四章

了贾敬一脉，这荣宁二府是敕造府邸在没了爵位后按理说皇家是要收回的，当然也有很多是不收回或者说拿出少量的银子给户部就当这宅子让你买下来了，这要看你和皇家的关系好不好，

    你和皇家关系不好宅子直接收回也没人说什么，而这圣旨一下，只要宁国府那边别被抄家没收了全部家产或者是子孙不争气把房子卖掉了，这宁国府就是一直属于贾敬这一支的，秦可卿比较乖觉圣旨一下，宁国府就成了将军府，对比越发明显起来。

    那边将军府里的日子简单，惜春的日子也好过，秦可卿正让人打听了要请两个正经的女先生回来教导惜春，不光是学习琴棋书画这种的女先生，而是那种为人处事规矩礼仪都要教的先生，任谁看了都说不出秦可卿对惜春不好的话来。

    就是黛玉惜春二人不常见面了，感情倒是没变，吃口东西都想着对方，皓宇吃醋道“姐姐都不疼我了。”

    黛玉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昨儿个还有要和皓轩一样的待遇，这会子又到姐姐这里撒娇来了。”

    皓宇撅嘴道“谁让哥哥出去都不带我的。”

    黛玉笑道“你哥哥中了秀才出去接触那些都是比你们大上好些的，你又不喜那些人，跟着去了也没趣儿不是。”

    皓宇也不答话，只是在那里看着廊下的鹦鹉出神，小脸上满是忧愁，皓宇自出生就是让全家人捧在手心上的，这幅小模样，黛玉哪里看的下去。

    把人扯了过来说道“庄子里又送来了些野味，明儿个你和兰哥儿一起到安先生家里去一趟，把那鹿肉黄羊肉袍子肉什么的都给安先生家里送一些，安先生安伯母都外放了，就剩安大哥一个人在京里也不知道这年准备的怎么样，你过去看看要是缺什么回来告诉姐姐，我再打发人给安大哥送去。”

    皓宇这才露出笑容，高兴的说道“姐，你说这读书有什么趣儿，安先生考了这些年，好不容易中了进士，直接外放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赶不上琏哥哥呢。”

    黛玉知道皓宇那一肚子的怨念，点了一下他了小脑袋说道“又说胡话了不是，琏哥哥那升一级，费了多少事儿，大舅舅为了那打点银子闹了多少饥荒，就这琏哥哥这辈子能不能升上三品都是难事，安先生要是有琏哥哥那门路十年内必是超过琏哥哥的。”

    皓宇知道黛玉说的都是实情，只能自己小声嘀咕道“琏哥哥那是和凤姐姐合起伙来在府里骗银子呢，张表哥都说了琏哥哥那职位都顶好了，就等着过了年就去上任去了。”

    黛玉笑了一下，贾琏夫妻也是想开了，这次张家给贾琏运作了一下，一共两个职位可挑选一个是回京了刑部员外郎，和贾政一样的官职正五品，一个是从四品知府，就是地方偏了些，好在那里离广州近，张大表哥能照顾着，贾琏夫妻没有犹豫的就选了知府这一职，根本就没想着回京夺回属于大房的荣国府，贾赦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贾琏跟张家的联系，还是假不知道，什么都不管，只是在府里上窜下跳的给贾琏两口子弄钱，要说贾赦现在有什么不好就是太重男轻女了些，茂哥儿刚出生贾赦就时时念叨着，这王熙凤生的大姐儿贾赦一年都提不上一句，好在贾琏两口子不在意这个。

    黛玉姐弟这头正说着贾母到底能不能如何贾赦的愿，拿银子出来给贾琏上下打点，贾母那头已经把银子拿出来给了贾赦。贾母跟银子的时候贾政邢夫人王夫人都是在的，七万两银票一拿出来，贾赦邢夫人高兴不已，王夫人眼睛都红了，贾政还是那副清高的样子。

    贾母道“让琏儿和凤丫头在外头好生办差，不许弄出那些幺蛾子来，咱们家里还能供得起他们。”

    只要贾母拿出银子来，贾赦万般的好说话，贾母说什么都应了，贾母想了想又赏了贾琏夫妻几样东西，贾母又说了一会子就让人都散了。

    邢夫人有些兴奋的跟贾赦说道“老爷，这老太太这回怎么这么好说话，这加上明年的份例银子可就是十万两啊，老太太居然舍得拿出来。”

    贾赦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道“你管她为什么，老太太能拿出银子就是好的，其他的谁去管，给茂哥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下午就派人把东西都送出去。”

    邢夫人赶忙说道“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家里的银子呢，一会子就让人送走，省的老二家的再出什么幺蛾子。”

    贾赦笑道“很是”

    王夫人却是没时间去出什么幺蛾子，等回到东大院，王夫人那铁青的脸色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忍不住和贾政抱怨道“老太太也太过偏心，琏儿凤丫头在外多年，每年就往家里送什么土仪土仪一个子儿都没有，年年除了家里给他们送的那些银钱，大哥还变着法的贴补，这回可好老太太直接开了私房贴补，七万两银子就这么拿出去了。”

    贾政生硬道“那是老太太的私房，老太太愿意给谁就给谁，那里有你插言的余地，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着宝玉读读书，皓轩比他小了那么些，如今都是秀才了，他呢，四书还没念全呢。”说完也不给王夫人接着说话的机会，直接一甩袖子去了外书房。

    王夫人好悬没气昏过去，金钏死命揉了半天王夫人才算是缓过来，到底是不年轻了，王夫人在金钏的伺候下休息了半天，才算是没事儿，根本就没时间去找贾赦邢夫人的麻烦。

    王夫人缓了过来，对金钏说道“把我收着的那南洋布料找出来两匹鲜艳的。”

    金钏应声找了出来，王夫人带着东西就去了梨香院，薛姨妈正在家里和宝钗对账本，愁的薛姨妈头都大了，薛家的生意一直没有起色，薛蟠的花费却是越来越大，要不是还有宫里的买办支持着，薛姨妈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宝钗在能耐也不可能亲自去跟掌柜的讨论生意，这只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看着王夫人过来了，薛姨妈脸上的愁苦立马就去了，高兴的笑道“姐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王夫人道“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就到妹妹这里来坐坐。”

    薛姨妈拉着王夫人上炕坐了，宝钗给王夫人到了茶水，这才要退出去，留下空间给王夫人薛姨妈说话，王夫人看了越发满意。

    王夫人笑道“快过年了，翻东西的时候见到的这料子，当初得的，颜色鲜亮，给宝丫头做两套衣裳穿吧。”

    薛姨妈摇头道“你有好东西给宝玉留着就是，宝丫头那古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不爱这些东西，上次还是我硬逼着她做了两身新衣裳。”

    王夫人道“给宝玉还是给宝钗那不是都一样，宝丫头这么懂事，我也是疼的不行。”

    薛姨妈听了这话笑容更胜，这才让丫头接了。

    王夫人就是缓过来了这脸上也多少带了几分病气，薛姨妈仔细看了看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不成。”

    王夫人听了眼眶一酸，跟薛姨妈说起了贾母开了私房给贾琏两口子送银子的事儿。

    王夫人道“这满京城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在外当官不说往家里送银子，家里还点年年送了那大笔的银子出去，这回可好要升官了还点家里送了那大笔的银子出去，那凤丫头也是，每次写了信回来报个平安就开始哭穷，居然还写信给哥哥，好似我这个当姑母婶娘的苛待了他们两口子一样，天地良心，自从他们口子出了京，这家里再难的时候也没断了他们两口子的银钱，家里的东西除了老太太那里的，剩下的都捡着上上等的给他们送去，还想让我怎么着才是。”

    薛姨妈听了心里也是一抽，那可是贾母的私房啊，以贾母疼宝玉的程度，等贾母去了她的私房大多都是宝玉的，这会子去了这一大块，薛姨妈怎么能不心疼，因而说道“这凤丫头也太过了些，这种事情他们是怎么好意思和家里开的口，都是一双儿女的娘，居然还让家里供养着，真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都怪大嫂子当初溺爱太过。”

    王子腾在外为官，薛姨妈又是日日都和王夫人相处，宝玉将来更是她的女婿，薛姨妈自然向着王夫人，这会子连史夫人都怨上了。薛姨妈和王夫人不愧为姐妹，想的是一样一样的，一个抱怨一个帮着埋怨，不一会子王夫人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王夫人临走的时候跟薛姨妈说道“过两日就是我们老爷的生辰，到时候让蟠儿早些过来，和宝玉一起帮衬帮衬。”

    薛姨妈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连忙答应了，王夫人这才回去。王夫人如此提携薛蟠，薛姨妈当然不能小气了，除了该有的生辰礼，私下里又单独给了王夫人一份。

    谁知贾政生日这日贾家却等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元春被封为贤德贵人。

    之前贾政进宫去了，贾母等人一直焦急的等着，黛玉宝钗迎春探春只能陪着，黛玉不止一次的羡慕惜春躲在那将军府里不用出来，这日过的可真是受罪，东西都没好生吃上两口，就饿着肚子等了这么长时间。

    贾母如此老道之人额头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王司服隐约透过话给黛玉，说是贾珍的死不正常，让黛玉多帮忙瞒着些惜春，在联合秦可卿对荣国府的态度，贾母这幅天都快塌下来的样子，黛玉只能说亏心事做多了真是不行。

    等了好一会子，癞大才回来禀告说是府里的大姑娘伺候上皇有功，圣人甚是喜爱，封为贤德贵人，加封凤藻宫尚书赐住凤藻宫偏殿，贾母等人都是高兴非常，品级大妆进宫谢恩去了，就是黛玉听到这消息也是念了一声佛，不管元春是封妃还封了贵人跟林家都没有关系，让黛玉高兴的是林如海如今身体还是好好的，甄家四房五房被罚了百万两白银免除了官职，命倒是留着，也算是林如海手下留情，甄家也表示这事儿到此为止，至于以后在怎么报复那是以后的事儿了，最重要的就是林如海要平安回京了，如今扬州正在收尾阶段呢。

    贾母那边都进宫了，黛玉也就回了前院，陈司籍摇头道“在宫里这么多年也听说过这府里大姑娘的封号，明明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偏偏用了贤德二字，现在圣人后宫人少没事儿，等将来四妃位满，这让贤德二妃怎么办，这尚书是女官最高位，是正一品，那贵人偏生只是从五品的低分位妃嫔，这贤德贵人的等级到底如何算的，真是这些都没弄清楚这府里就高兴成这个样子，这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王司服塞给陈司籍一碗粳米饭，说道“吃你的吧，饿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够么，那皇上不急，咱们这些连太监都算不上的急什么。”

    陈司籍在宫里没有派系多年能混到正四品女官，最后带着全部身家安全出宫，那好奇心也是少的很，只是这位贤德贵人实在是透着奇怪，这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听了王司服的话也就不在多问，知道贾家那边的席早早的就撤了，林家这边早就准备上了，佛跳墙西湖醋鱼东坡肉黛玉等人自是吃的香甜。

    等人都走了，王司服才跟黛玉说道“前些日子京里的宅子不是又翻修了么，家里剩了那些东西，姑娘打算怎么办。”

    黛玉道“那百花园早就已经建完了，家里的宅子前两年大修的，这回又小修了一下，短时间内也不会再修了，我想着等爹爹回来，全家到那两个小温泉庄子上去看看，要是好的话就把温泉庄子修一修，要是景色真的不行就让苏杨转手卖了算了。”

    王司服点头笑道“还是等老爷回来处理的好。”

    黛玉心里明了这是王司服知道内幕过来提点自己，黛玉心里对此很是感激，这两年黛玉在京里也不是白呆的，除了平时给林家送果蔬的那个庄子，黛玉又按照南方的自然园林的样子建了一个百花园，里面少有亭台楼阁，多是花木，黛玉从南方请了好些伺候花木的老手，在哪里培养花木，黛玉给钱给的爽快，那些真正爱花之人培养的也是尽心，那百花园里面四季都有着鲜花。

    除了林家的人可以常常过去赏景之外，最大的一个用处就是往外售卖这些鲜花，一株上好的牡丹最少也能卖上二百两，就是花木不会常常有人来买，那些鲜花收集起来做些上等的胭脂水粉也都是好的，林如海知道了非但不阻止还大力支持，在姑苏也给黛玉弄了一个差不多的百花园，直说了这些将来都是黛玉的陪嫁，随便黛玉怎么折腾。

    加上林家刚进京的时候林府就大修一次，这回知道林如海要回来了又小修一次，这家里剩的山石木料真不算少，林家的木料都是从广州送来的，有着张家的关系便宜的很。

    省亲的事情要是真出来了林家肯定能小赚一笔，不过黛玉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林家的家底就是当今圣人不是全知道，那也知道好些，好在林家的家底多是古玩头面宝石地契店契这些东西不是真金白银，你就是想造反也不能用这些东西去造反吧，比较让人放心，而且这些东西说值钱那是真值钱，说不值钱那也是真不值钱，不说抄家的时候卖的那叫一个低廉，就是你急着用钱把它们都送当铺去能换回来三成就不错了，田庄店铺也不是那么好脱手的。

    就这林如海还怕圣人不放心，在林如海的指示下黛玉把林如海这两年的灰色收入差不多都换成了没什么用的古玩玉器这些东西，这省亲的事儿圣人肯定会让心腹趁机捞上一笔，黛玉觉得林家还是别搀和了。

    黛玉这边心里转了百八十个弯，再次谢过王司服，黛玉打算等省亲的事情真的出来了在把这里面的关系和王司服说明白，王司服是真把林家当成自家了，才会如此提点黛玉，黛玉自然也要和王司服好好解释，不随便辜负她的一片心。

    范大娘进来跟黛玉汇报事情，范大娘道“咱们家的细软已经送过去好些了，除了剩下随身用的这些，就是大件家具了，姑娘的宝贝也都送过去了，老奴亲自领着人放的，保证一本都没少一本都没坏。”

    黛玉抿嘴笑道“大娘可别打趣我，那些都是爹爹的宝贝，我只不过是一个保管人，这主人都快回来了，大娘要是觉得不妥，直管找爹爹问去。”

    范大娘笑道“老奴可没这胆子，光是姑娘和两个小爷就够受的了，要是老爷再回来了，那些个古籍，老奴是再不敢上手的了。”

    黛玉舒心的笑了一下，这京里的林府黛玉只去过一次，还是去蔡家的时候拐过去看了一眼，这来回都有蔡家或者贾家的人接送，黛玉再没找到第二次机会过去，六进的宅子加上一个后花园，黛玉只看了前两进，这会子早就恨不得飞回自己家了。

    皓轩皓宇到了晚上才回来，皓宇问道“姐，大表姐真成了尚书贵人。”

    黛玉嘴里的羊**差点没喷出来，皓轩赶紧给黛玉拍了拍，黛玉咽了下去开口道“你这小嘴越发不服管教了，尚书贵人这是什么荤话，要是在外头还敢这么浑说，仔细你的皮。”

    黛玉说的凶巴巴的，皓宇嘻嘻一笑，也不放在心上，黛玉问道“这么快就传开了？”皓轩皓宇去了张家，那边和荣国府可是远的很。

    皓轩道“这么奇怪的封赏一出来京里有哪家不知道的，更何况到了这边那些个人都快乐翻了天了。”

    皓宇补充道“四表姐她们家里倒是安静的很，大门紧闭也没人外出走动。”

    黛玉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

    却不知元春这奇怪的封赏有着王司服的一份功劳。

    这话还要重头说起圣人早就想收拾这些老牌权贵了，元春就送上了门，结果圣人只是收用了她没有任何封赏，元春等了几个月实在是等不了，就出卖了秦可卿，贾母这头也想着法子弄死秦可卿，结果秦可卿没死，贾珍死了，这让贾母如何不怕，贾母之前会给贾琏送了那些银子不过是为了荣国府留一条后路，这会子知道圣人不是不封赏元春，只是迟了些，贾母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朝中处理的差不多了，圣人才回头大封后宫，本想着封元春为贤德妃，报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就是知道圣人不是真心喜欢元春，也不能接受这么一个人坐上高位，直言道“这贾氏有着那么一个贪图忘嫂嫁妆欺压寄居的外甥外甥女的娘，她能有什么好品行，让她升了妃位，哀家觉都睡不好。”

    圣人没想到太后会如此反对，要知道太后很少插言圣人决定的事情，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这圣人也不好违了太后的意，只是这圣旨都写完了，圣人大笔一挥把妃改成了贵人，凤藻宫正殿成了偏殿，只是尚书之职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