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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做……不着”确义并梳理“着”的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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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意义,是词的能指。专,是随文释义,是词的言语意义,是词的所指。圆,是根据;专,是变通。圆,是无数次使用和研究之后的结论;专,可以是某一次使用和研究时的变通实践,带有个别的适应性。圆则难,专却易。因而遇到不容易明白的句意,就随文释义。

    《现代汉语词典》:“黄色:象征腐化堕落,特指色情的:黄色小说、黄色歌曲。”“黄色文学:没落的资产阶级文学,内容庸俗猥亵,有严重的色情倾向。”《汉语大词典》及其他辞书解释相同。台湾《中文大辞典》:“今谓低级趣味,涉及男女猥亵也。”都避免解释“黄”是从何说起。所以不断有讨论它的词源的文章,认为是“舶来语词”而主张停用。

    在我国开展“扫黄”工作后,香港《明报》1993年6月10日发表石琪《“扫黄”何时了》说:“我多年反对把‘黄色’用作淫秽的代名词,今日西方也没有这样‘辱黄’。全世界偏偏仅有身为炎黄子孙和黄种的中国人,对黄色极其贬低,实在是自取其辱。”“这是五四后某些新文艺人从外国翻译回来的。旧时西方有些廉价通俗小说以黄色为封面,可能当时哗众取宠的小报、小杂志亦采用带黄的粗质纸张,所以十九世纪西方善用‘黄色’来形容低俗读物。但这是百年前的事情,而且不是专指色情淫秽,更不会用来形容娼妓。……无论从国际角度或中国角度,都不宜把‘黄色’丑化、**化。”

    《明报》6月27日又发表古德明《反对炎黄子孙用“扫黄”》支持这种意见。它说:“据著名的brewer's dictionary of phrase and fable记载,十九世纪的时候,美国《纽约报》为了跟《纽约世界》争读者,推出了一个叫《黄孩儿》的漫画专栏,结果给对手讥为媚俗、低级,‘黄色报纸’一时间成为‘下等报纸’同义词。当然,这个‘下等’并不表示淫秽;把黄色当做淫秽是近代中国那些崇拜外国词语,却对外国词语一知半解的所谓文人干的好事。”

    香港《词库建设通讯》1993年7月第1期作为“文摘”转载了上述石琪、古德明的文章。1993年11月的第2期有陈培基《善与恶岂可同名?——也谈“扫黄”》文章,说:“我们用以表示色情,形容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的颜色,不是黄色,而是桃色。因此,从促进汉语(或称中文)规范化的角度考虑,我以为对于‘黄色’是指低级趣味,特指色情的这个义项,中文辞书是不该收的;如要收列,在注释中,应该指出这个观点是来自西方,我国与这个义项相近的词是‘桃色’等等。这样始可避免误用,而有益于我们语言的纯洁与健康。”

    《文史杂志》2005年第2期南疆《勿以“黄色”代“色情”》说:“黄色是中华民族最亲近的颜色之一。人文初祖一黄帝,华夏民族的发祥地一黄土高原,神州大动脉一奔腾的黄河,炎黄子孙所拥有的肤色一黄皮肤,还有黄陵、黄龙、黄花、黄釧、黄雀、黄海、黄山、黄酒、黄豆、黄昏、黄酒、黄泉、黄桥、黄金、黄瓜、黄鹂、黄莺、黄梅戏、黄鹤楼、黄浦江、黄花菜、黄骠马、黄道吉日、黄毛丫头、黄花闺女、黄钟大吕等。从中国国情出发,我们有必要抛弃‘黄色’的‘色情’、‘象征腐化堕落’等外来含义,以净化当代中华民族的语言文字。……请国人不要继续将‘淫秽’‘色情’与黄色相联系,别再使用‘黄色书刊’一类伤害我们传统人格的舶来语词了。”

    南疆并引用了《应用汉语词典》的解释:“按中国传统,黄色独尊,为何把淫秽书刊同黄色挂上钩呢?原来‘黄色书刊’一词是外来的。19世纪末,美国纽约《世界报》为了取悦读者,扩大销路,以黄色为版面,大量印刷一些低级趣味的漫画,四处发行,从此,‘黄色书刊’成了色情、淫秽出版物的同义语。”

    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出版樊胜民主编《性学词典》:“黄色(decadent,obscene,pornog?raphy):中国习惯用语。指淫秽、色情的事物。如黄色电影、黄色小说、黄色音乐、黄色报刊等。黄色在中国历史上并没有用来指色情事物,相反却用来表示令人敬畏的事物,是皇帝的专用色,如‘黄袍加身’。后来受到国外的影响,尤其是受美国影响。美国报业大王赫斯特办《新闻报》与另一家《世界报》竞争时,用刊有穿黄色衣服的儿童的连环画‘黄色幼童’作为广告,于是该报耸人听闻的报道就有了‘黄色新闻’的称呼,但黄色新闻并不一定是色情新闻,而由于中国人在翻译时的误传,黄色渐渐成为色情的指代名词,并得到了社会的公认。”

    这些论著都说“黄色”的这个词义是从英语来的,是一知半解的误译。然而对英语的语源的所谓“黄色”却有四种不同说法:《黄孩儿》漫画专栏;黄色衣服儿童的连环画广告;以黄色为版面;用带黄的粗质纸张印刷的。对究竟是哪家报纸那样作,也有美国《纽约报》、《世界报》、《新闻报》等不同的说法。而且都避言英语的原词是什么。

    上海译文出版社《新英汉词典》(增订本):“pornography:色情描写;色情文学;色情画。”但此词与“黄色”并没有关系。“yellow:1黄色的;黄皮肤的。2(因病等)发黄的;(因陈旧)泛黄的。3(报刊等)采用耸人听闻手法的;作低级渲染的。”但并没有说与美国纽约《世界报》或《新闻报》有关系。而“yellow back:十九世纪流行的黄封面的廉价通俗小说;法国廉价小说。”却是廉价通俗小说,而非淫秽低级。英语decadent,是颓废者的意思。obscene,是猥亵、淫秽的意思。pornography是色情描写的意思。词中却都没有“黄色”的语素。

    既然英语yellow词义并不是色情,那么中国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著作中有了错误的翻译呢?所有论著也没有具体说明。所以我以为:说“黄色”的这个词义从英语来的,并没有提出可以成立的根据,是不可信的。

    许多文章举例说我国传统文化历来崇尚黄色。但是,崇尚黄色并不等于不能用“黄”字说被贬义的事物。例如《上海方言词典》:“黄:事情失败或计划不能实现。”“黄牛:1恃力抢购物质、车票、门票或外币等,进行倒卖而牟取暴利的人。2说话等不负责任、油腔滑调的人。”“黄牛肩胛:不负责任,靠不住。”“黄鱼脑子:指笨脑袋。”“黄二胖:入赘女婿。”《苏州方言词典》:“黄伯伯:不负责任的人。也作王伯伯。”“黄六:落空。”而“黄六”的这个词义至少明代已经如此。不必再举更多例子。因此,说“黄色”的这个词义与传统文化不合,是“辱黄”,也不符合实际。

    对建议停用“黄色”的这个词义,也有相反意见。《词库建设通讯》在陈培基文章后面附载了(上海)夏允贻的“讨论”短文如下。

    “石琪、古德明两位先生的文章拜读了,对两位的观点不敢苟同。在大陆的‘史无前例’的年代,有的人提出‘红灯是革命的传家宝,为什么亮了红灯,车辆要停止通行呢?’他们要求把红灯与绿灯表示的意义调换一下。结果没行得通。

    社会形成的语词符号的所指的意义,不要随便地拉上到爱国、爱民族的高度。大陆有的地方很早就用‘黄了’表示‘失败’,当地人决无想到此话的‘反动性’。”

    《词库建设通讯》1994年3月的第3期有李铭建《“扫黄”与颜色敏感症》,把反对炎黄子孙用“扫黄”的建议,谑称为“颜色敏感症”,而开了两个治疗“药方”。“西药”是列举西方文化“黄”(yellow)的一些用法:

    1,纹章学中象征正义、坚定、智慧、光荣。基督教艺术中,圣彼得穿黄色衣服。

    2,基督教艺术中,犹大穿黄色衣服,象征嫉妒、反叛、儒弱。“yellow dog”意为卑鄙之徒。

    3,“yellow back”、“the yellow press”指哗众取宠的书刊。

    4,“yellow book”是法国等政府或议会发表的报告书、文件(封面黄色,故名),“yellow pages”是工商企业电话号码簿。

    该文又说:我们叫成“黄色电影”的,英语却说“蓝色电影”。而英语“贵族血统”、“名人录”的意思也是用“蓝色”表示的。英语中“蓝绶带”表示最高荣誉。天使和圣母都穿蓝袍象征忠诚、信义、谦虚。而“蓝袍”又表示妓女。“blueruin”意思是大丑闻,而正是用了blue(蓝色)组成。褒贬大为不同的事物可以共用“蓝色”组词称说。

    所开的“中药药方”是供作比较的三组词语:a,黄袍加身、炎黄子孙、黄道吉日;b,黄瓜、蛋黄、黄牛;c,人老珠黄、黄脸婆、脸朝黄土背朝天。没有人把“黄道吉日”当成**之日,把“蛋黄”当成春药,把“脸朝黄土背朝天”想象成王公贵族的生活。

    文章最后说:“词语(词素)的组合是有机的,人们对颜色的分辨(指词汇含义上的)不是根据孤立的字、词来作出判断的。我不担心‘黄’的命运,也不担心国人心理上竟承受不起‘黄’的这种含义差别。中国曾有过穿件红毛衣就被当做赤化分子的时代,也曾有过穿件红裙子就被当成臭资产阶级分子的时代。这种颜色敏感症的时代我也不担心会再来。”

    笔者本文要论证的是:实际上“黄色”指**的这个词义是我国文化固有的,它应是由“粉戏”的称呼而来。

    《全国各界切口大词典.优伶类.伶人》:“粉:演戏亵媒也。”此书1924年出版,但有“癸亥初冬缶老人”写的《序》。1924年以前第一个癸亥年是1863年,即清朝同治二年。这是此书写成的下限,比所谓“五四后某些新文艺人从外国翻译回来的”的时间要早得多,可见“翻译”的说法没有丝毫根据。《汉语大词典》:“粉戏:淫荡的色情戏。老舍《四世同堂》三十:“最使他们失败的是点少了‘粉戏’。日本上司希望看淫荡的东西,而他们没能照样供给。好多的粉戏已经禁演了二三十年,他们连戏名都说不上来,也不晓得哪个角色会演。”而徐世荣《北京土语辞典》:“粉:指小说、戏曲中的色情描写。”“粉戏:指表演色情的戏。”陈刚《北京方言词典》:“粉:〈行〉淫秽。/粉段子/不用粉字眼儿/别说粉的。”

    “粉”本身不能指淫秽内容,却能那样指称,另有曲折性的原因。就是“粉”是“粪”的谐音,用它的极臭来指斥淫秽内容。可以对比《认金梳》第三折:“你正是个老粉嘴,没的说。”《金瓶梅》第七回:“你这老花根、老奴才、老粉嘴,你恁骟口张舌的好淡扯。”例句的“粉”也是“粪”的谐音,因对方恶语骂自己,便也骂对方是臭嘴。

    而且方言俗语直接以“臭”来说**。厦门话把好色的人叫“臭臊神”。《汉语方言大词典》载:李安福《合肥方言考》:“今合肥谓行为丑秽曰臭。”汪东《方言》:“今江南谓行为丑秽曰臭。”1919年山西《解县志》:“男女淫奔者谓之臭。”山西运城把男女私奔叫“臭门风”。广东从化把脏话叫“臭口”。广东增城把**的人叫“臭狗馳”、“臭猪馳”。广东阳江把女人与人私通叫“臭佬”。《俚语隐语行话词典》载清末以来京津等地江湖诸行把好色者叫“臭子点”,相声行业把下流的笑话叫“臭包袱”。

    而以“黄”指大便的历史更要久长。《灵枢经.师传》:“脐以上皮热,肠中热,则出黄如糜。”

    是说大便如稀糜。南朝梁陶宏景《神农本草经》:“近城市人以空罌塞口,纳粪中,积年得汁,甚黑而苦,名曰黄龙汤。治温病垂死者,皆瘥。”后世中药另叫“人中黄”,与指小便的“人中白”相对。

    可见,我国民间普遍用如“粪”之“臭”来指斥色情淫秽,近代北京戏曲界承此而谐音成“粉”。后来的文人又变化成“黄”,而以“色”作补充和限制为专指色情,来区别于一般的黄色。即专指色情的“黄色”,是“黄”与“色”的联合复指结构,而指一般的黄色则是偏正修饰结构。可见,“黄色”的这个特殊词义完全是汉语词,而不是外来词,在两方面都有充足的根据。这个例子也说明汉语词汇中沉淀着汉语文化的内涵,应当细致、准确地研究认识。

    至于把**用“桃色”来说,并不是用桃的颜色比喻,因为桃有红、黄、白色的不同品种。没有用“红色”来说的,反证了不是用桃来比喻。而是用“套”的谐音作趣味说法,指**。

    很早就以“桃花癸水”指妇女月经来潮。五代张泌《妆楼记.红潮》:“红潮,谓桃花癸水也,又名入月。”不是以桃花的颜色比喻,仅以“花”比喻。“套”的谐音,指女阴。受此趣说影响,产生了许多词语。

    元曲所谓“碧桃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桃”是“套”的谐音,指女阴与**。元孙仲章《勘头巾》第三折:“是好是好,一了说碧桃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烂桃”指妇女**。《金瓶梅》第七十二回:“你这波答子烂桃行货子,豆芽菜有甚正条儿也怎的!”又,“这等你饿眼见瓜皮,不管了好歹的,你收揽答下,原来是一个眼里火烂桃行货子。”《醒世姻缘传》第八回:“他那做戏子妆旦时节,不拘什么人,挦他的毛,捣他的孤拐……淫妇窠子长,烂桃歪啦骨短,他偏受的。”第七十二回:“魏三封道:‘只叫他叫出那烂桃小科子来,剥了裤子,劈拉开腿,叫列位看得明白,我才饶他。’”白维国《金瓶梅词典》:“比喻作风败坏的人。”非比喻。

    “桃花运”可以指女子涉淫行为。《醒世恒言.卖油郎独占花魁》:“也是他桃花运尽,合当变更,一年之后,生出一段事端来。”老舍《四世同堂》四四:“你苟着日本人,得了官儿,弄了钱,哼,你的女儿走桃花运。”也可以指男子得到女子的爱恋。艾芜《百炼成钢》第十一章:“张福全这小子,真走桃花运了,又是娘儿们来的电话。”周立波《山乡巨变》上十:“这个家伙,这样厉害,偏偏有好多女子追他。他走桃花运。”

    迷信说有“桃花星”,是凶星,主淫荡。《文明小史》第四回:‘逢之的母亲央一位合婚的先生占了一占,批的是女八字极好,也没有桃花星、扫帚星诸般恶煞。”实际是从“套花刑”(对爱情、婚姻、**的刑克即妨碍)的意思而谐音为根本不存在的“桃花星”。

    这样的谐音说法也并非是文人的发明,而应是人民群众的创造。《哈尔滨方言词典》:“烂桃儿了:1乱了次序或秩序。2指女性乱搞男女关系。”按,乱了次序或秩序,平实的说法就是:乱套。这充分证明2义时也是“套”的谐音。

    《海口方言词典》:“落桃:爱好女人。通俗的说法是:落妰娝囡(女人)窍。”按,“桃、套”谐音。与“窍”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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