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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石汝杰先生的批评与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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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页,偷光:偷情。

    17页:一丢儿:一点儿。苏州话及其他地方吴语表示‘点滴’义的量词是‘沰’,常被用同音的‘厾’(义为扔)代写。‘厾’的俗体作‘丟’。往往又误为‘丢’。此处刻本作‘丢’,但多数情况下刻本作‘厾’。明代徐渭《雌木兰》第二折:‘去时节只一丢,回时节长并肩。’”穷根究源,把疑难解释一清二楚。《明清》144页,丢丢(儿):(一)点儿。丢(儿):(一)点儿。滴。《明清》152页,厾:丢。滴,块。

    506页,饭潭眼:帆潭眼的趣名,船上插桅杆的洞,比喻女阴。《明清》180页:船上插桅杆的。

    362页校勘作“柴稼(积)”。注解字书无釋字,当是‘积’字的俗写。”按,原注“音蔡”。“蔡”字当是“祭”字之讹。《明清》61页“柴檫:稻草堆。参见‘柴积’。”引《山歌》卷二正像个柴穗上火烧处处着。”(眉注:蓀,音蔡。)

    534,借名凿字:指东说西,指桑骂槐。“凿”似是“警”的记音代写字。《苏州方言词典》:“警:用冷语伤人。”并引《集韵》“詈也。”《明清》324页:指桑骂槐。

    《注解》87页,捏鼻头做梦:想入非非。“鼻”是“被”的谐音隐实示虚求趣。睡不着时,会把被子拉得严实,捂住头以求入睡。这实际是无梦强做梦,更是痴心妄想。《明清》457页:比喻白曰做梦。

    415页,稳厾丁:稳稳当当。今吴语写成“稳笃定”。吴语又有“笃定泰山”词。《明清》632页,稳丢丁:同“稳厾厾”。

    《明清》747页,赵谈春:指胡说八道的人。而《注解》591页,先引李诩认为是从果树不结实叫“赵李”而来的说法,而不取。又引宋代浙江人王十朋“姑为啖先生、赵夫子、陆文通之凿'吴语“啖”与“谈”,“赵”与“造”同音。这应是词语之源。到明代再加上“春”与“称”的谐音。把编造的话按“造谈称”谐音成为虚假人名的:赵谈春。

    又,《明清》对《山歌》词语的解释有些也是错误的,而《注解》则是正确的。

    43页,主腰儿:胸罩流行前,妇女紧身的小背心。我的根据是吕叔湘《语文杂记?主腰》:“倒有点像胸罩流行以前的‘小背心’。《明清》758页,主腰儿:腰带。回避根据。

    391,对“你做着弗做着个大人情,放我在脚跟头睏介夜”解释为:做或不做人情。即让不让睡在脚跟头。《明清》789页做着弗做着:不管成功与否,试做一下无妨。”让她睡在脚跟头’还有成功与否的差别’而要试一下吗?

    《明清》223页,更:那样。《吴下方言考》吴中谓如此为‘介’(音‘秔’去声)。”秔,吴音同“更”。“那样”的解释与引据“如此”恰相反。《注解》437:“更:这么。《丹阳方言词典》:‘根:这么。’”吴语近指代词“这”,宁波说“该”;金华、温州、杭州说“格”;上海说“搿”。声母是比较有规律的。

    362页钉眼睛拳:‘瞪眼睛圈’的谐音。《明清》693页,“眼睛拳:同‘眼拳’。”694页,“眼拳:瞪一眼的动作,像打一拳。”

    370页,骀:疲钝、倦怠。按,《汉语大词典》:“骀:疲钝。银雀山汉墓竹简《孙膑兵法.十问》:‘宫其不御,压其骀,供其疑。’《北史.王罴王思政传论》:‘以一城之众,抗倾国之师,率疲骀之兵,当劲勇之卒。”’可见是有根据的。《明清》116页,骀:呆。

    396页,做身獭分:有意显示身份尊贵。獭,应作赖。扣紧了词中“身份”的语素。《明清》788页:搭架子;装腔作势。

    379页,对“坐攩”:攩字不识。或许与《打人精》“姐见子郎来駘駘里介弗起身”中“駘”字相同,疲倦义。《明清》779页:形容坐着发呆。又作“坐堆堆”。王建《新嫁娘词》邻家人不识,床上坐堆堆。”按《新嫁娘词》邻家人不识,床上坐堆堆。郎来傍门户,满口索钱财。”但“堆”更与“呆”风马牛不相及。本是说不相识的邻人在新娘床上坐了一堆。把床坐满了,没有空位。新郎来只好傍门户,床上这些邻人都向新郎讨喜钱。因为风趣,才入诗。说新娘呆呆,岂不是大煞风景。《明清》160页:“堆堆坐,堆堆讲:数人长时间坐在一起讲话。”又与所谓“坐着发呆”自我矛盾。

    《明清》379页,老瓢:指老嫖客。但例句:“虽是霜打风吹九秋末后像子个黄婆子,还有介星老瓢身份惹人寻。”老嫖客怎么能像个黄婆子?首句明说“姐儿光头滑面好像茄子能”,姐怎么能成了老嫖客?岂不是又“离谱的胡乱猜测”了吗?此“瓢”实际是指女阴。我本来有详细的解释,被编辑部删了。

    486页,拾:当是“啥”之误。《明清》548页,拾了:即“啥了”。为什么。

    417,《两郎》同结个私情莫要争,过子黄昏还有五个更。忙月里踏戽我听你盘工看,两面糖锣各自荡。”她前两句说:你们二人可以轮换着与我的女阴**。后两句说:你们二人也可以各自与我的女阴、肛门**。我的注:“糖罗,无其物。应是‘荡撸’的谐音,隐实示虚趣说。以摇船比喻**,句谓各从(前或后)一面**。这是谑说解决矛盾的第二种办法。”《明清》587页““镗锣:铜锣。又做‘糖锣’。”仅此例。但两人各打一面锣,怎么能表示同时和她**呢?

    433页,挂屄:指水平不高。《丹阳方言词典》:“咋屄:指不明事理的女子。”可参。《明清》100页,**。但与例句“屄匠人做子往屄床”,不能承应。又说字音与“错”相同而误。《杭州方言词典》“入屄:男女交合。”“入你个娘:骂人的下流话。”对“入”字注音是,与“炸”字同音同调。宋《玉篇》毛初生也。”中格切。明《字汇》直格切。音宅。姚灵犀《瓶外卮言》此俗字也。音‘慥’。《京城杂录》书作‘戳’,注:及于乱也。北方言男女相合,其音作‘操’(仄声),有时书作‘臊’。”张惠英《金瓶梅俚俗词语汇释》:“吴语最常用的一个亵词,音同‘戳、触’,今据‘戳’定音为chuo。这和北方话亵词去声‘操’在语音上不相对应。”但是声旁是“乍”,与“戳、触”的音距离很大。

    508,对“绊头带来里缱筋”注:缱筋:不详。“缱”只用在“缱塍”词中。《明清》495页:抽筋,痉挛。”但带子怎么会抽筋,痉挛?

    456页校勘为“生来薄幅(浮)”。薄浮,即轻薄浮浪。可比较《金瓶梅》第二回写潘金莲对西门庆的评价当时妇人见了那人生的风流浮浪……更加几分留恋。《明清》47页,薄幅:(身体)单薄,卷六:“情哥郎痩骨棱层好像鹳子能,生来薄幅,独取尔个有风情。”(按,此例中和“薄福”谐音。)但既被取尔个有风情,就是有艳福。谐音的解释错误。

    472际凑:迎合。卷六《吊桶》结识私情像个吊桶能,一时枯得便来寻。姐道郎呀。我只撞弯子腰来际凑你,那你越捉我颠颠倒倒弗停身。”是把男阴比喻桶,把女阴比喻井。她挺起腰来迎合。《明清》295页:倒过来迁就。石先生说我的错误是“离谱的胡乱猜测”,他自己岂不是“离谱的胡乱猜测”了吗?

    《明清》489页,起:批,群。卷4“定要搭个起龌龊丫头地上缠。”但原文本是“定要搭个龌龊丫头地上缠。”并没有“起”字。原文明明说的是“个”即一个,却要解释成一批。

    500页,对“腰里着霎舍了能紧俏”注着霎舍了”不成意思。字当有误。似“霎”是“啥”同音之误捨”也是“啥”形近之误。《明清》769页,着霎:扎紧。但诗是写坚硬的男阴,与扎紧何关。

    506页,利市头:顺利的时候。例句:“掀铃吭郎浪头颠。颠得饭潭眼里侪是水,利市头上弗曾干。”是说**兴浓不止。《明清》390页,利市头:橹上的部件。比喻指好兆头。又例《双雄记》6折:“你莫要看差了人,我学生人便像橹人长大,到是个老白相,接著我,说是利市头了。”分明是说:你接着我,就现实的发利市了。而不仅是个好兆头。再说,是橹上的什么部件,为什么能比喻指好兆头呢?

    510,燻:烧。与《山歌.蒸笼》的“九蒸三燻”,与题目《蒸笼》写蒸包子合宜。《明清》248页:“在锅里用极少的油煎或不用油干烤。”例句一《警世通言》卷五:“取四个饼子,厨房下熯得焦黄。”这是合宜的。例二就是此“九蒸三燻”,则完全错误了。蒸既不是用油煎,也不是干烤。“九蒸三燻”中“燻”只能是复说“蒸”,而指加热。

    527,校勘成“你莫要爬爬懒懒(赖赖)介趁意利”,注解:爬爬赖赖:爬在女性身上,赖着不下来。《明清》464页:爬、懒,都是“挠”。但没有“爬:挠”与“懒:挠”的词条,就说明根本没有这样的词义。

    553,乌皂泥泾:“乌皂”即“污糟”。“泥泾”当作“泥烬”:泥水。元慎《祭亡友文》:“泥烬珠玉,粪土名位。《明清》636页:肮脏。

    533页校勘作“鼻搭(塌)嘴瞳(肿)”。《明清》756页,瞳:身体前倾,跌跌撞撞地(走)。《山歌》卷8:“看见鼻搭嘴瞳赶到门前。”但跌跌撞撞地(走)与“鼻搭”何关?“鼻搭”又是什么?走路为什么只跌撞嘴呢?

    542,对“骚……寡妇时常捉我培栳”注:“栳姥:拿拿。《明清》374页,“捞:用手指刮。又作‘栳’”,引此例。但没有人在**后用手指刮流出的精液。况且例句明说拿着陈妈妈。

    555,对“大鱼大肉油脂膈腻是(使)我周捉,我何曾下口介一星?”注:“周捉:‘局促’之误。”锅说:炒荤腥菜使我熏得呼吸局促,我哪里吃过一口。《明清》757页“周捉:收拾;整理。”引此例。但锅如何整理鱼与肉呢?

    555,对“你搭合家门一歇上底,就彳彳亍亍吓出子我精魂”注解:“彳彳亍亍:徐行。但此义与句不合。当是吴语某个词的记音,不详。《明清》79页“彳亍:轻轻的走路声。”这是合宜的,因为徐行脚步就轻。但“彳彳亍亍:擦刮硬物声。”引此例则不确。

    562,流水倾匡:很快地推倒。《明清》507页,倾匡:瓶灌破裂的声音。但瓶灌破裂声当是beng、bang、guangdang。“倾菱空笼:倾倒东西时时撞击声。”引例《坚瓠壬集》4卷:“朱亦巢先生髻年善作对……‘山童采栗用箱承,劈栗扑鹿’,先生思之未就,适童提菱一篮入,遂应声曰:‘野老买菱将担倒,倾菱空笼。’”但把菱从笼子倒出来的声音,绝对不会是“倾菱空笼”这样的。“倾菱空笼”分明是有实际意思的一句话:把菱倾倒尽,剩下空笼。石先生是据此把“倾菱”错误解释成象声词’而有“倾匡:瓶灌破裂的声音”的错误解释。

    《明清》565页,水窠:(脚湿气)水肿。卷5:“八十婆婆要嫁人,寻头讨脑骂乡邻。脚跟里水窠老皮里瘅,多年裙带再是老腰精。”水窠,怎么能是水肿的意思呢?例句分明说“嫁人”“腰”,说明“水窠”指有**的女阴。“老皮”是“老屄”的谐音。

    571,侉子:对与自己语音不同的外地人的贬称。《汉语大词典》:“侉:语音不纯正,特指口音跟本地语音不同。《明清》页:对北方人的蔑称。

    578,对“生个有劳劳(唠唠)……嘴”注解:“有:似为‘言’之误。《明清》725页,“有劳劳:(言语)油滑。”又,当即‘油’。”仅此孤例。但“劳”没有“滑”的意思。油滑,也不说油滑滑。

    580,对“做子几呵腰头徳擦”注解:“原注:‘徳,音悉。擦,音煞。’当即《广韵》:‘徳循,动也。’句谓点头扭腰。《明清》650页徳擦:同‘悉煞’。”引此例。而“悉煞:轻微的声音。”但“做子几呵腰头轻微声音”,则不成意思。

    《明清》720页,硬梗屑:(茶叶的)梗和碎屑。但例句卷2:“尔弗要拨个粗枝硬梗屑来我。”分明是“粗枝硬梗”成意,指男阴。所以《注解》360页:“屑”是“消”的记音代写字。本书卷六《烟条》:“吃渠用力勤抽屑满子我个肚。”语法相同。如果“硬梗屑”为意,则剩余的“来我”中没有动词谓语,句子不成意思。

    《明清》595页“忒底:即‘脱底’:比喻做有损名誉的无赖事。”仅引孤例《山歌.笼灯》姐儿生来像笼灯,有量情哥捉我寻,因为偷光犯子个事,后来忒底坏奴名。”但词义与用字没有丝毫关系。也不知道是说什么东西脱底了。而且无论什么东西脱底,都不能表示做有损名誉的无赖事。

    563千张:裁成小块的冥纸。“陌张”的变说。《汉语大词典》“千张;1食品名。一种帕形的豆制品。2冥钱的一种。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月光马儿》:‘月光马者,以纸为之……焚香行礼,祭毕与千张、元宝等一并焚之。”’《明清》494页:一种薄薄的豆腐干片。例一是《山歌.烧香娘娘》:“买停当子纸马、牙香,蜡烛要介两对,还要介一块千张。籴子三升白米,明朝煮饭。”即纸马、牙香、蜡烛、叫千张的冥纸都是敬神烧香用的。要买的食品只是白米一项。

    《明清》666,消息(子):清除耳垢的工具。但失收又指女性用仿男阴性具的词义。《挂枝儿》卷八有两首《消息子》即此。

    580,灶界六神“灶”是“宅”之误。指灶、井、门、户、瓦、土地等家中六神。引《醒世姻缘传》《缀白裘》之例。《明清》737,指家里的诸神。仅此孤例。没有解释疑难的“灶”字。

    《明清》748页,者:撒娇作态;摆架子。《挂枝儿》卷9:“一时甜如蜜,一时辣似椒。没定准的冤家也,看你者到何时了。”原注吴市语妆乔作势曰‘者’。”但与“妆乔作势”距离较远而不确。关键处是“乔”即假。《注解》上册274页者”与遮“在吴语中的韵母不同,是利用北方话的同音隐实示虚,谐音表义。”并举例《西游记》第23回,黎山老母等变成母女四人要招唐僧师徒为婿’试验他们的禅心。只有八戒满心欢喜,暗中已叫“丈母娘”却假意向孙行者说“弄不成”。行者道“呆子,不要者嚣。你口里‘娘’也不知叫了多少,又是甚么‘弄不成’。快快的应成,带携我们吃些喜酒,也是好处。”又第31回,孙行者被唐僧赶回花果山,唐僧又被妖精拿住,八戒到花果山请行者,便不明说他们无法救唐僧,而谎说唐僧想行者,叫他来请。行者便揭露说“这个好打的夯货,你怎么还要者嚣?……那师父处处有难,处处该灾。你趁早告诵我,免打!”其中“者嚣”便是“遮羞”的别写。

    《明清》中不是《山歌》词语的其他词条,也有与我一样粗枝大叶而导致的错误。423页,“麦炭:同‘麸炭’。木炭。《老学庵笔记》:浮炭谓之麦炭。乐天诗云:‘日暮半炉麦炭火。”’此“麦”字就是“麸”之误。白居易《和〈自劝〉诗之一》本是:“日暮半炉麸炭火,夜深一盏纱笼烛。”《老学庵笔记》卷六本是浮炭者,谓投水中而浮,今人谓之麸炭。乐天诗云:‘日暮半炉麸炭火。”

    关于石先生对我批评的文章,《豆瓣读书》网2010-05-28有《石汝杰老师辣(评论: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上下)》文:“书还是不错的,做人太尖刻没意思、刘先生作为一个甘肃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非常厉害了……很勇敢!”2010-09-05又说:“我的意思是,刘不是吴语区的,但也不至于到被石老师评论‘对吴语、对原著一无所知’。没那么差。”

    这可代表群众的公论。

    石汝杰先生对我的批评绝大多数都是他自己错了。原因就在于既对《山歌》性文学不求甚解,也对词语的理据不求甚解。石汝杰先生主编的《明清吴语词典》的许多错误也就在于不知不是字面意思,不探求理据。参见下篇文章《词义研究失误的类型与识别——以〈明清吴语词典〉为例》。我还有《词义研究中薄弱的理据研究极待加强一以〈明清吴语词典〉为例》待刊。

    石文即就是对我有许多不公正的批评,也是瑕不掩瑜。那怕是只有一条正确,我也是非常感谢的。石文有这样的一条:“顾、关两家的标点本有一些很明显的错误,刘氏仍然继承了下来。如:囝儿轮峋行,娼个见子气膨膨。(卷5囝儿)刘氏注:囝儿:即称男妓。按,,左为“毛'右上是“丫”,但是顾、关两家都误作“了”,刘氏也照抄不误。原文“了丫”形体接近,但还是能区分开来的。”

    我对指正这个错误就是非常感谢的。石先生避难没有解释为什么字是从“毛丫”的字形。由于有了正确的的字形,我就研究出了它的曲折。我在即将出版的拙著《性文化词语汇释》就解释“丫”之音,指肛门。即以“丑”为理据,参见【亚码】【亚么】。并且说明:此字,拙著《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中,因按原来校点本的误录,也把字中的“丫”误录为“了”并因而错误解释成“瞭”指男阴。石汝杰、(日)宫田一郎主编《明清吴语词典》正确辨识为从“丫”字,并有其他书证。笔者本书遂得据以改正,并把其他书证引在此条及下条内。

    我的朋友曾非常不解地问我:你对《山歌》率先研究而很有成绩,研究吴语的学者应该是感到启迪而欢迎的,怎么相反地是如此的痛恨而打击呢。真令人想到妒忌而报复的变态心理。在中小学,有学习差的撕毁学习好的同学的书,成人也有落后打击先进的事。我真不敢相信是如此。

    但2009年4月20日博客《情史留名的空间》石汝杰发布说:“最近,和我的朋友黄明明一起正忙着给冯梦龙编的《山歌》做校注。因为时机已经成熟,形势也逼迫我们早些做出来。给我们下‘动员令’的是刘瑞明先生,他‘大智大勇’,敢于给自己基本不懂的《山歌》和《挂枝儿》等做注,还加以“解释”。如果任其胡言乱语下去,我们这些吴语方言的研究者也实在显得太无能了。现在我们的校注已经做到第9卷,已发表了第1-7卷的校注。

    《山歌》是极为重要的吴语文献,这一工作的难度确实很大,我们尽力认真做好。我们希望,最后能把这几部分合起来,再加工一下,出版单行本。这里先把前年写的批评刘注的文章(冯梦龙编《山歌》的校注问题)贴出来,请大家批评。”

    古语: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坦率说我是甘肃陇东人,也从未聆听过“吴侬软语”,对吴语是“愚者”。但我用语言学理论对《山歌》多思,也就有一得。石先生浙江省鄞县人,研究吴语的石先生有研究《山歌》的长足的优势,确实是智者。但对《山歌》早不认真研究,而在我不畏艰难研究出书后,不是从学术出发的取长补短。不是“千虑”,而是以不求甚解,只凭语感不求理据之短,来律我求甚解,来律我求所以然之长。结果就暴露出不是一失,而是多失。石先生以己之短,仓促斥驳我的"错误",结果就是绝大多数是他自己错了。而石先生以己母语吴语之长,来纠正我不懂吴语之短,就是那21条正确的批评。

    更不能不使我瞠目的是,石先生还打出“我们这些吴语方言的研究者”宗派主义旗帜,给我再扣“基本不懂《山歌》和《挂枝儿》”、“胡言乱语”的诬判。

    尽管石先生不是善意的学术批评而是学术打击,语多尖刻,我还是很感谢他的正确的批评。

    感谢荣耀祥先生的批评与申说

    一、感谢正确的批评

    香港《文汇报》网络版2008年7月22日有荣耀祥《开卷有益.〈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指谬三则》短文。开头说:早年冯梦龙《山歌》1935年上海传经堂版本的《序》中,顾颉刚先生说道:“倘有人能把这部书里的古字古语考订出来,详加注释,那么我们就更感兴趣了。”顾先生是土著苏州人,对吴方言有着母语熏陶的先天优势,又是研究歌谣的鼻祖,尚且不敢贸然染指,可见其难度非同一般。所说的“古字古语”,实指明代苏州地区通行的吴方言。顾颉刚此话一出,反响甚微。上世纪**十年代陆续有些单篇讨论《山歌》等词语的论文,若论整本注释考订的,则以《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批注》为首创。《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刘瑞明注,中华书局2005年8月出版。对冯氏编纂的《挂枝儿》《山歌》《夹竹桃》三种民歌集作了批注。作者在《后记》中说他写作的一个目的是对“疑难词语进行语言学研究,而不是宽泛的疏通句子的意思”,可见作者的期许甚大。作者刘瑞明非吴方言区人(甘肃陇东人),也从未聆听过“吴侬软语”,他走的是“从古籍钩稽”“向吴语籍的师友”请教的治学之路,其勇气令人钦佩。“迎难而上”,应该说取得了相当学术成果。如他阐发的“隐实示虚趣难词”学说,填补了修辞研究的空白’又很好地在阐释批注中发挥了若干积极作用,使人耳目一新;其中,对部分吴方言的注释也称到位。但是无庸讳言,书中出现了不少舛错和谬误。下面三则批注,没有一个讲吴方言的人会首肯。

    例一是说把“特乱特乱”注为“象声词,转动声”错误,是“团”的切音词。这是正确的。另两例批评把“累”注为“积累”,把“燻”注为“烧”,却是我本不错,详见后文。

    感谢荣先生首先肯定我“迎难而上”,取得了相当学术成果。阐发的“隐实示虚趣难词”学说,填补了修辞研究的空白,又很好地在阐释批注中发挥了若干积极作用,使人耳目一新。但“其书触目舛误”的以偏概全,却与肯定的成绩很不一致。

    2010年3月出版的《吴语研究:第五届国际吴方言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中有荣耀祥、荣华源《评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一文,对《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有大量的批评指误,分为五大类。“名物判误”共38条;“虽注未确”共41条;“主观臆测”共52条;“乡音壅阏”共2条“校勘失察”共15条。合计共148条。它们有对也有错。

    批评正确的是“灯煤头”“火炭脚炉”“地平”“带子”“税圞圞”“婆娑”“特乱”“铳口出”“僭”“傍新鲜”“窗盘”“蹉”以及把“姐在”误为“街在”、把“相违”误为“相逢”、把“俚”误为“然”、把“不作准”误成“不作难”而失校。特别是对“刮得测赖”我说“测赖”是“吱啦”的别字。荣文:《吴中方言考》:“吴中谓可悯之至曰剌人(音策赖)。”我说“关”是“观”的误字。荣文:《吴下方言考》“今吴谚谓瞥然一见曰关见。”本字是“睡”。是很难得的指正。虽然共18条,仅是极少数正确,我也是非常感谢的。

    二、对错误批评的申说

    我的许多解释本来是对的,荣文判成是错的。这有几种情况。一种是我与荣文解释的文字不同而意思相同。一种是我与荣文解释的意思基本相同,但我比荣文详细。一种是我与荣文解释的基本相同,而荣文则又有某种不妥。荣文说我错,则荣文也错。比如我说是棍,荣文另说是鞭杆。荣文说棍的解释错’则等于他解释的鞭杆也错。下面都以“xx,我:。荣文:。”的格式来申说。“xx”,是解释的词语,有时也在前面引有词语所在的例句。“我:”是我的解释。“荣文:”是荣文的解释。

    俩人儕是劈竹性,蓦地里奔来都有泥。我解释说,南方的粪箕、笤帚都是竹作的。这并没有什么错误,而正与“劈竹”照应。荣文说我错了,言不及义。“劈竹性”比喻睥气急噪。但粪箕、笤帚无所谓脾气暴躁。粪箕、笤帚都是与泥土相关的,由“泥”而谐音两人互相“怀疑”。荣文才是言不及乂。

    火叉头,我:拨火棍。荣文批评说:误。太笼统。解释成:灶具之一,头上开叉的铁条,用以拨火。

    浮麦,我:成熟不好的麦子,水上浮起来。荣文:秕的或蛀空的麦。

    荐粜船,我:推荐粜粮食的船。荣文:装满粮食待粜的船。但“装满”是画蛇添足。

    “升箩里坐子蚕茧”,我:量米的容器,也用于使蚕作茧。荣文:装一升米的量具。即泯失了蚕茧一层。

    箱,我:捕鱼的竹器。根据是《汉语大词典》:捕鱼的竹具。荣文:盛鲜鱼的圆形浅口竹蓝。

    糖锣,我:无其物。应是“荡撸”的谐音,隐实示虚趣说。以摇船比喻**,句谓各从(前或后)一面**。这是谑说解决矛盾的第二种办法。荣文:铜锣。回避了“荡”的疑难。又与诗说的两男一女的乱爱风马牛不相及。

    娑婆树下乘凉奴踏月,我:枝叶茂密的树。当为“娑罗树”之误。月中桂树或说是印度娑罗树。荣文批评为无中生有。另说:月中像树的阴影。但没有娑婆树之名,所以荣文不能举例证。按,唐段成式《酉阳杂俎.木篇》“娑罗。巴陵有寺,僧房床下,忽生一木,随伐而长。外国僧见曰:‘此娑罗也。’元嘉初,出一花如莲。天宝初,安西道《进娑罗枝状》言:‘臣所管四镇,有拔汗那,最为密近,木有娑罗树,特为绝异。不庇凡草,不止恶禽……近差官拔汗那使另探采得前件树枝二百茎,如得托根长乐,擢颖建章,布叶垂阴,邻月中之丹桂;连枝接影,对天上之白榆。’”巴陵娑罗树事原见盛弘之《荆州记》(见《太平御览》卷九六一引)。娑罗是印度佛教假说的地名的音译,释迦牟尼在此处两树间涅般。被仿说在志怪文学中。

    硬粳籼,我:稻米的一种,茎杆硬,成熟早。荣文:隐指勃起的男阴。

    光头糯,我,糯米的一个品种,两头较圆。荣文:隐指勃起的男阴。按,从例句就可以看出隐指。疑难正在为什么能隐指。荣文即泯失了此层。

    饭滞,我:饭糊在锅底。荣文批评为:穿凿,另解释成:锅巴。

    面光,我:面子和风光。荣文批评:牵强附会,另说:人的面子。回避“光”的疑难。

    鹆鸦,我:未见此鸟名。鸱即猫头鹰之类的恶鸟。荣文:鹆鶉鸱:猫头鹰。鹆鶉(郭六),拟声。鸱即猫头鹰。郭六子是吴地通用俗名。但各种吴语辞书都没有“郭六子”一名。如果荣文是有根据而正确的,就应该解释“鹆鶉”为什么又成为“郭六”?又是什么意思?

    趁火,我:利用灯火。荣文:借火。但“趁势”就是利用形势趁机”就是利用机会。

    “只捉指头牙,牙,我:吴语词,咬。荣文:应规范的说:吴方言词。词义应是啃。按,《汉语大字典》“牙:咬;啮。”周志锋《大字典论稿》就此条而说明清颇多其例。”就举有此例。

    鬎鬍,我:头癣。荣文:应指黄癣患者。

    笃嘴笃脸’我:噘着嘴。荣文:应是:板着脸,不高兴的表情。

    牵板,我:牵扯。荣文批评:没有解释出吴方言的韵味。应是:对往事仍然耿耿于怀,纠缠不休。按,这不是吴方言的韵味,而是荣文要无中生有的给我找错误。

    缉三问四,我:接二连三地问。荣文:语义偏在问之范围广,而不在频度之高。但接二连三并不限于指范围,更不专指范围广。

    记认,我:记号。荣文:易辨认的标志。但“记认”没有易辨认的一层。

    测癞’我:“贼赖”之误。根据是《简明吴方言词典》:“贼皮赖脸:嬉皮笑脸。”荣文则问:根据何在?解释成:赖皮。泯失“贼”的一层。

    清昏个,我:昏的。“清”是虚义陪衬。“个”是助词,相当于普通话“的”。荣文:即青昏。按,回避了“清”的难点。

    因是更,因此。“更”是“这”义。我:荣文:因此这。但“因是更”是一个词,其中“是”与“更”复说。而“因此这”不是词,可见荣文错误。

    拆帐,我,结束,拉倒。荣文:断交。

    逼疽疽,我引原注:吴语小貌。荣文:干瘪瘦小。

    窨厾厾,我:形容凉。荣文:凉而使人感到舒服。按,使人感到舒服不是词义所有。

    寻头寻脑,我:找理由。荣文:找茬儿。

    青胖,我:发青发肿。荣文:皮肤发紫肿胀。

    连起裙子凭你桠,我桠”是“压”的同音别字。荣文桠”与“压”不同音。“桠”是“搲”的同音别字:抓。按,我把方言字音确实说错了,但意思是对的。荣文把音说对了,但意思却错了,因“抓”不能表示**。现在可以知道“桠”是“垩”的同音别字:施肥。但另指射精。马王堆汉墓帛书《五十二病方》般(瘢)者,以水银二,男子恶四,……傅之。”吴语以“恶”指屎、尿,也指精液。

    腌润,我:肮脏逐渐浸润。荣文:肮脏。但错误地泯失了“润”的意思。

    脚气,我:犹如“脚色”,指本色。荣文:出身。但没有扣紧“脚”即跟脚。

    拉闸,我:不光滑而扎手。明冯惟敏《嘲妓葵仙》“忒拉揸,鬓边怎插?捏折了好头发。”说向日葵花的柄有刺扎人。有根有据。荣文:不整洁。即泯失了扎的一层。

    海蛳,我:田螺。荣文:一种长而细的螺蛳。今按,海蛳是海水所产。田螺是淡水所产。这是我的错误。但螺蛳也是淡水所产,与我同错。

    三、荣文以误纠确

    骀骀,我:疲饨、倦怠;荣文:就是呆,不涉及“倦”。但《汉语大词典》:“骀:疲饨。”“骀骀:疲塌迟钝貌。”例句正是《山歌.打人精》此句。而“倦”与“怠”同指。可见荣文误。

    “若得小阿奴奴满身癞疥瘅离离”,我:非常瘅。荣文:它只是皮肤瘅的感觉,程度不十分重。但原文不是写皮肤瘅,而是写**不能满足的满身瘅,就不是轻微的。《现代汉语词典》:“疥疮:非常剌瘅。”虽然《简明吴方言词典》:“瘅离离:形容有些瘅。”正是此例句,但应错。《金华方言词典》“红利利:形容很红。”《简明吴方言词典》“光滑哩哩:很光滑。”

    “靴儿……指望你能帮衬,永远蹬不开。”我:帮衬:坚固,结实。荣文:帮助。但句意分明是说指望靴结实而不破开。有帮衬就结实,是引申义。按荣文则是:指望靴帮助。但没有靴帮助什么的事理。可见错误。

    老官,我:老人,老哥。尊称。荣文:范围要比老人、老哥广。但范围要比老人,老哥广,就包括非老人、非老哥了,可见错误。

    在草里登,我登”是“等”的代写字。荣文:是谐音双关。按在草里登”不成意思,更何况趣难。而谐音都是求趣难的。

    通陈,我:禀告。荣文:祈祷,祷告。但“通陈”两字都没有“祈祷”的意思。

    海青,我,宽袖长袍。荣文:应说是男用的。但《汉语大词典》:“大袖长袍。明郑明选《秕言》:‘吴中方言称衣之广袖长袍者谓之海青。’”《简明吴方言词典》袖子宽大的长袍。”都不说男用。

    渴,我:当为“喝”吆喝,指蛙鸣。荣文:渴,喝在吴方言读音相去甚远。按,我是说“渴”是“喝”之误’批评者没有读懂。如“渴”字合宜’则说青蛙是“旱渴精”不成意思’可见错误。

    告斗详星,我:向北斗七星拜告。荣文:根据星象判断(命运等)。按,明明是说“斗”即北斗,却无根据的泛说成星象。明明是“告”,却无根据的错说成判断。

    赵谈春,我:赵:编造谎言。荣文:胡说八道的人。但仅一个字,怎么会有胡说八道的人两层意思呢?我详细深入的探讨了从明代就有了这样的特殊词义以及道理。批评者不但不知价值,反而基于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而枉加雌黄。

    汤婆子道:我骨格重似你两两。我:两两,似为“两个”之误。荣文:即二两(重量)。但同样大小的汤婆子与竹夫人,汤婆子绝对不会必然只比竹夫人重二两。而铜质的汤婆子说她比竹质的竹夫人贵重两倍,倒是可能的。而且更重要的,《苏州方言词典》:“二两:不能说成两两。”

    “脚桶宽来只要箍”,箍,我,扎紧。荣文:用铁箍、竹篾或绳子把桶状物扎紧。但仅一个字,怎么会有这么复杂多层的意思呢?且不要说绝对不可能用铁箍、竹篾扎裤腿。

    白鵄手,我:白飘鸟。《苏州歌谣谚语》载昆山《花鸟鱼带古人名》:“啥个鸟飞来身小头颈长?白飘飞来身小头颈长。”由“白飘”而成“白票子”的趣说。“讓”字被误加“鸟”字旁。“手”由“子”成误。荣文批评说:缺乏根据,而另说:白鶉(眼):眼珠突出的眼睛。《琥珀匙》出:“领去子相一个踏卵面、凤凰眼,十分像意个哉,亦道是秋波有点毛病,竟是一只白黯眼。”但我的根据说得清清楚楚,荣文闭眼不见。白鶚与眼珠突出风马牛不相及,才是没有根据。今根据“秋波有点毛病”可知白鶚眼不是说眼珠突出,而是说白眼病,即俗语说的对眼子、斗鸡眼,医学说的内斜视。眼珠隐在眼角处,露出大部分的眼白。“譲”是的趣难谐音。白瞟:以白眼看人。

    际凑,我:迎合。荣文:“际凑”当然有迎合义,但不如解释为“倒过来迁就”。但是说“际凑”中有“倒过来”的意思,倒真是无中生有了。原文“姐道郎呀,我只撞弯子腰际凑子你”,试问:女性在**时,怎样把腰“倒过来迁就”男性呢?

    消,我:捣。荣文:不如解释为:用长物伸入)搅动”贴切。但“消”没有“搅动”的意思,更没有“用长物伸入”的限制。原文是写**的,哪里有“搅动”的动作呢?

    喝面,我:“嗎”似是“搭”字的代写,介词“向”之义。荣文:整体意思是:劈面,正面(地)。回避“喝”字的疑难。而“劈面”又没有‘正面(地)’的意思。

    热匝匝,我:“匝匝”是密集、充盛义。荣文:热匝匝与热闸闸并不一定要分语素注释。吴方言有些是记音的,若分而析之,反而弄巧成拙。热匝匝即热乎乎。但荣文此说违背语言学基本道理。词语都是语素构成的,都是以音载义的。许多方言词都有些是记音的,那是语言学家还没有研究清楚本字,而不是没有本字。荣文往往只凭语感宽泛而不准确或错误的解释,不能进行语素分析,反而以己之短来律我之长。

    赶趁分子,我:急忙要送一份礼物。荣文:赶趁:奔走拼凑。但“赶”是赶快,而不是奔走。

    掲,我:戳。荣文:接触。用长形物碰。按《汉语大词典》掲:戳;刺。”可见荣文错误。

    “网船上婆娘撞子个打生人”打生,我:捕鸟。是由“放生”词仿造的。打生犹打猎。本诗中“打生人”要捕船上喂养的捉鱼的鱼鹰,因而矛盾,引起恶骂。荣文:既指捕鸟,也指捕兽。应解释为狩猎。但在船上怎么能碰见狩猎的人呢?

    蓦面,我陌面”的代音字。陌生。荣文:蓦是介词,对着。蓦面即面对面。但《简明吴方言词典》:“蓦生:义同‘陌生’。《何典》第10回:‘臭花娘不见了亲娘活老子,只得跟了∽鬼走路。”’可见我不误。“对”是动词,不是介词。可见荣文误。

    恍,我:美丽。荣文:固然指艳丽,漂亮。但华而不实,略带贬义。《大双蝴蝶》24回:“虞美人坐柜卖山子个茶,恍娇娘头上戴子玉簪花。”但艳丽,漂亮,都是绝对的褒义词,不可能有什么略带贬义或重带贬义的区别。艳丽,漂亮,也无所谓华而不实。

    “撞着子个情郎正遇身上来。郎做子巡检司门前个朱红棍,姐做子池里鲜鱼穿子腮。”我:鲜鱼腮红。荣文:鲜鱼穿破腮,血淋带谛。但即就是把鲜鱼的腮再粉碎也不会血淋带谛。并非说真鱼腮红,而是说月经时**把男阴染红。

    冷锅里筛油测测里熬。我测”是“则”的别字。“则”是“吱”的别字,象声词。荣文:测,低声说话。测测:默默地。在冷锅里倒油默默地熬。但一个“测”字绝对没有低、声、说的三层意思。再低声说话也不是默默的不说。冷锅里筛油哪里会是用火“熬”?按此逻辑,油在瓶或罐等中岂不是也在受熬煎?容文要强加给我错误,却自己一误再误。

    “再歇歇便四手乖瘫”,我:“歇”是“消”的记音别字:捣,暗指**。荣文:歇歇:一会儿。吴语“歇”与“消”不同音。但“歇歇:一会儿”实际就是歇一会儿。而只有再用力**才会四肢瘫痪,哪里有再歇一会儿反而瘫痪的事理?别字可以同音,也可以不同音。

    “小阿奴奴名头虽然人尽晓得。”我:名头:名字。荣文:名字仿佛近之而不确,应是名分。但例句是说人都晓得擦**津液的布块名字是“陈妈妈”,而不是说什么名分。

    挂歇,我:挂后不再用。即不再挂。荣文:歇是助词“过”,挂歇就是挂过。但挂过就与例句“不再挂”不合而错误。比如:饭吃过了。绝对不是不再吃下一顿饭的意思。

    栳栳,我:拿。指拿陈妈妈擦**津液。荣文:用手刮。但把液体擦掉,不能说成刮。更没有用手刮的。

    “冷清清踏板上好一分无兴,耍来头现在……眼睛”,我:来头,样子。荣文:来由,理由。但例句分明是说看在眼睛中是什么样子,即冷清清的样子。而‘现在……眼睛中是什么理由”则是病句。

    闸,我:指让吮乳。荣文:因受挤压而射出或溢出。按,我实际是把“闸”作为“咂”的别字。而“闸”指关闭,恰与射出或溢出的意思相反。荣文完全错误。

    未好住,我:屋基未打好而停了。是扣紧用字而正确的。荣文:“好”是可以的意思。但“好”没有可以的意思。例如“不可以吃”与“不好吃”绝对不是相同的意思。

    的的搭搭我:摸鞋子的响声。荣文:摸索走路的样子。但例句分明说:“还要的的搭搭摸蒲鞋。”荣文错误。

    “你弗见我又结子别个,依先快活,正弗知我歇歇思量。”我:歇歇:一些。即你不知道我另有相交的思量。荣文:歇歇:不断。按,本是说按这一点思量已经做了。而不是不断的只思量而还没有做。“歇歇”字面只能是停一停,恰与“不断”矛盾。

    测得火着我:根据文意,“测”宜是摩擦义,或是“拭”的记音字。荣文:测即淬:点火。测、淬、悴,这三字音同或近。但淬、悴是把烧红的器物放在水中,而不是点火。又,荣文这里说音近可以成为别字,却多次把我说音近别字或音近谐音另说是不可能。自我矛盾。

    前长后短,我:谐音指钱多或少。荣文:指前后大小的事。但大小不能说成长短。

    腰头溪擦,我弓源注“音奚煞”而说:应是《广韵》的“溪榍:动也”,指点头扭腰。荣文:即悉煞,轻微动作的声音。但避言是怎样的动作。而腰与头即就是猛烈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声音,何况轻微动作。

    “无子馄饨面也好,捉渠权时点景且风云。”我:虽不是心爱的人,也暂且风流,即将就着**。荣文:风云:取笑。但与原文风马牛不相及。

    “像蚊子咬住子情郎乌乌能”,乌,我:吻。并以两例“呜”为根据。荣文:蚊子沉闷的叫声,振翅飞声。但原文明说蚊子咬人,而不是说飞。蚊子飞也与女阴咬住情郎风马牛不相及。“吃子你个亏,那了有介多推……独吃眼下迟。”我“亏”是“区”的谐音,指不应允**。

    与“推(辞)”“眼下迟”复说。眼下迟:男阴下到女阴中迟,即多次推辞后才应允**。荣文:吃亏指受损失。但避言她受了什么损失。可见荣文未读懂原文。

    “失落子金环常忆耳。”我:“耳”谐音“尔”,指情哥。荣文:“耳”土音m,与“尔”不谐音。文读er才与“尔”谐音。在此语境只能读土音。按,《中国语言学大辞典》:“文言音:也叫读书音。说方言的人在读书时或说较文的词语时,往往用文言音。”“白话音:说方言的人日常说话时,往往用白话音。”读诗歌就是读书,而不是日常说话。可见我无误,有误的是荣文。

    梅头,我:船头上供拉纤用的竖起的竹竿。荣文:即枚头。但避言究竟是什么。

    “鸟说胚”,我:似当作“屁”,说话是放屁。荣文:胚:种;家伙。按,我是说“胚”不是字面意思。这是对的。荣文则回避了这个疑难。而“这个家伙”“种子”“稻种”等中都不能换说成“胚”。可见错误。今参照杭州话下作坯、馋痨坯、苏州话闯祸坯、上海话坏坯、贼坯、温州话“唐屄:荒唐的人”、“猫屄客、猫儿屄、小气屄:小气的人”、丹阳话“呆屄:迟钝,不通世故的人”、宁波话小气胆,等等,则“坯”等字也都不是字面意思,而应都是“脾”同音或近音趣难谐音。

    荣文:肚漏:腹泻。但肚漏指腹泻是说人,而例句是说锅漏。

    荣文:毛头:毛的尖端。但例句中“毛头”是“铆透”的谐音而指**。荣文又说668页的“毛头”是幼稚义。但该页并无此词。

    小阿奴奴有子田儿又要地。我要”是“有”的误字。荣文要”字不误。按“又要地”是说没有地而想有地。但“田”是水地而指女阴,“地”是旱地而指肛门。荣文未读懂诗而误。

    有劳劳,我:是“言唠唠”的误字。荣文“有劳劳”是吴方言形容词:(言语)油滑。“有”是“油”的记音。按。这既可以证明我说“有”不是字面意思是对的,又可以证明我说“有”字处应是“言”的意思也是对的。因为“油滑”既可以指言语,也可以指为人处世,所以不是这里应有的意思。而“劳”却既不能表示言语,也不能表示油滑。荣文也避言“劳”的意思。荣文反而说:“有”既非“言”之误劳”也非“唠”的误字,可见荣文是错误的。

    我说“做头”是“做一头”脱失“一”字。荣文:不是脱失“一”字,而是“做头”与“做一头”意思相同。回避“一”字有无的区别。“做头”若不是脱失“一”字,就成为“做头领”的意思,与“眠”就风马牛不相及。

    淹润。我:多情。荣:漂亮。但例句“我吃个淹润着人了,还子多少风流债”,是说与多情合意的人**。“淹润”即“多情”与“着人”复说,而“漂亮”与“着人”不能复说。“淹润”的多情义从元剧就有了。《调风月》第一折《那吒令》:“使的人无淹润,百般支分。”《三夺槊》第三折《驻马听》:“划地信别人闲议论,将俺胡罗惹没淹润。《罗李郎》第四折《梅花酒》:“这哥哥恁地恨,没些儿淹润。”是说与多情合意的人**。“淹润”即“多情”与“着人”复说,而“漂亮”与“着人”不能复说。

    我说“有要绿袄红裙”是“要有”的误倒。荣文“有要”是“若有则要”的意思。但“若有则要,(若无则不要)”绝对不能苟简说成“有要”。

    我说“热绰绰”是“热匝匝”的记音。荣文:“绰”与“匝”不同音。避言“绰”字是什么意思。按,《崇明方言词典》“绰”音cha,则与“匝”近音。

    我说“有量情哥”中是是“有个”之误,荣文;“有量”是“有胆量”的意思。但“胆量”绝对不能说成“量”。

    我说“脂油熬菜油吃斋,荤了奴了么呀”中是“油吃菜”之误。荣文说不误吃斋”是吃斋饭的意思。但“斋”是素食,与“荤”矛盾而误。

    荣文又说“把子门捉两个”等是人说的话,应标引号而未标是错误。其实诗歌中往往不标引号。

    荣文的许多条被与石汝杰的批评相同,但我是先读到石汝杰的批评,就先在《感谢石汝杰先生的批评与申说》文中辨析了。下面都是已见《感谢石汝杰》中的荣文的这类批评。

    踏床、寣、薺糟、汗弗离身、脚桶、燻、拼得洗、倾匡、做着弗做着、骜、着霎、爬爬懒懒、壮罗多、瘍、哮喽喽、奢遮、坐攩攩、忒、挵、轮峋、未曾曾、周捉、彳彳亍亍、利市头、老瓢、斗斗能、只有、定道、淹润,等等。

    四、敬请再指教

    荣文总结说:“其书触目舛误,错讹百出,作者固无自知之明,然责任编辑的责任呢?出版社的信誉呢?堂堂中华老字号竟然出此质量低劣的图书,不经意间创下了历年出版业绩之最。可悲复可叹,我们的文化出版界到底怎么啦……我认为这是一个严重的文化事件,值得大家深思。”

    荣文这种一棍子打死的批评与他在两篇文章开头的评价完全矛盾而相反。

    对于我说的“我的书是对疑难词语进行语言学研究,而不是宽泛的疏通句子的意思”,荣文评为“期许甚大”,即也以为不能宽泛的疏通句子的意思。而荣文恰是宽泛的疏通句意来指责批评我的语言学研究。石汝杰的批评也往往如此。对疑难词语进行语言学研究,就是要探究被隐蔽了的词义的理据。这首先要看出不是字面的意思。指出不是字面意思是对的,也可能所说的隐蔽的字不确。吴语词中有许多不是字面意思,从没有人说破。我指出不是字面的意思,本来就开始了研究的第一步,而荣文说就是字面意思的批评则是一种后退。

    自然,把正确批评为错误,也是难免的。问题是批评要与人为善,而不是一棍子打死。我对《山歌》等的注解约千条,荣文共批评148条,仅18条正确。荣文却骇人听闻地说是“严重事件”、“触目舛误”。

    我对我的书自评:成就可嘉;瑕不掩瑜。荣文即就是对我有许多不公正的批评,也是瑕不掩瑜。那怕是只有一条正确,我也是非常感谢的。

    最后还有个情况,应该指出。荣耀祥、荣华源《评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一文是在2008年11月15日至17日在江苏常州召开的第五届国际吴方言学术讨论会上交流的。而石汝杰《冯梦龙编〈山歌〉的校注问题》是在2008年4月29日在《石汝杰共享空间》网页发布的,次日好几个网页都贴转了。而荣文共148条批评中就有条是与石文相同的。它们是:僭、忒、挵、悦圏圏、汗弗离身、热绰绰、騃、踏床、登、累、张蟹、奢遮、瘍、脚桶、窗盘、薩糟、斗斗能、寣、定道、我里、你搭、来搭、未曾曾、牵扳、强、清昏、傍新鲜、做头、骜、壮罗多、测测、测测里等。还有许多条是从石汝杰主编《明清吴语词典》抄来的。但所抄的这些绝大多数都是错误的。

    石先生与荣先生都批评我有些该注的而未注,却并非很难的。《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中指出有不少难词不得其解,例如“缱筋”“动紧”“浆厾头”“肆多多”“沿落”等词,对“西山头”“六葱”鞋名,明言“不详”。石先生与荣先生却也避难,连一个都不涉及。如果两位先生把用给我反复吹毛求疵的工夫,用在这些阙如的地方,以两位先生母语吴语之长,开会会有获益的。如荣先生为什么不对自己说说的“郭六子”弄个水落石出呢?

    网载:香港浸会大学《人文中国学报》编辑委员会编的《人文中国学报(第17期)》刊登了港台及大陆学者关于文学、文字、历史、法学等各方面的高质量论文20篇。其中如无锡荣耀祥先生以《冯梦龙民歌集三种注解》为例对吴方言和吴民俗精辟的辨析等,均可说是相关领域的权威之作和专门之作,必然会受到学界的关注。我遗憾的是无从拜读此文而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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