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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当、为是、为当”等绝非选择连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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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为复是天行时气?”

    《五灯会元.卷十一.临济义玄禅师》“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为复是神通妙用,为复是法尔如然?”

    又,卷十七《黄龙悟新禅师》:“三百六十个钓筒,未曾遇著个锦鳞尾,为复是钩头不妙,为复是香饵难寻?”

    《诚斋诗话》:“不知相公所解之字,为复是解仓颉字,为复是解李斯字?”

    《资治通鉴考异.唐纪六十九》引唐韦昭度《续宝运录》载侯昌业疏:“莫是唐家合尽之岁,为复是陛下寿足之年?”按,一般选择问的上句不用否定式,因之其中“莫是”当是“应是”之误。 “应”音误为“英”,而又形误为“莫”。

    《朱子语类.卷六十七.易三.纲领下》:“不知某看到末稍懒了,解不得,为复是难解?”

    又,卷七十三《易九.兑》:“如‘和兑’、‘商兑’之类,皆不甚亲切。为复是解书到末稍,会懒了,看不仔细,为复圣人别有意义?”

    又,卷八十一《诗二.著》:“不知古人充耳以填,或用玉,或用象?不知是塞于耳中,为复是塞在耳外?”

    《大正藏四七.大慧普觉禅师书.答吕郎中(隆礼)》:“问渠未了底,为复是举手动足著衣吃饭底末了?若是举手动足著衣吃饭,又要如何了他?”此例单项问,“为复是”又是副词,同“为复”情况一致,也有说明性。

    以上几组词的对比情况明显一致,都是在副词义上虚化为选择连词。“复”与“还”是核心语素,是词义之由来。可以复合上判断语素“是”。“为复”中的“为”语言义比较虚,应当是强调义的“是”,“为复”义即“复”。“是须”义即“须”,“是必”义即“必”,情况类似。因为语义比较虚,所以会异写为“唯”或“惟”,又复合成“唯、复是”。李崇兴文章说:“‘为复’只有连接作用,没有断定作用。“复”是词尾,没有问题。”但词尾说是不确的。“复”字如义虚,“为复”不会成选择连词。

    而“为、当、为是、为当”中都只有判断语素,没有“复”或“还”,无从负载选择的语义,因之决非选择连词。两类词的对比异差是很明显的。

    新版《辞源》第三册出版于1981年,便只吸收了“为复”选择连词义一项,“为、当、为当、为是”四者所谓连选择连词,全未吸收,实在是精审确当的。

    上面已把问题论得详细清楚。由于倡说者的积例多达百余,情况比较复杂,还需专对各种情况的例句作具体讨论而有力地否定。

    《晋书.谢道蕴传》:“尝讥玄学植不进,曰:‘为尘务经心,为天分有限?’”刘淇首示此例。杨树达勘误说‘为’字义与‘因’同,而刘氏云二为字并是抑辞。”郭在贻先生以又言:“刘说是而杨说非。”他的理由是此意在《世说》中作“为是尘务经心,天分有限”,因言:“‘为’即‘为是’……《晋书》中‘为’作选择连词用,殆无可争讼矣,杨氏训为因,乃不晓为字可作选择连词而误解。”

    其实“为尘务经心”例既可解成:是尘务经心,是天分有限;也可解成:因尘务经心,因天分有限?即可歧解而不背事理和语法。杨氏勘误而否定刘氏,是完全正确。他不是不晓所谓选择连词之用,而是不承认此例。此例中实在非选择连词。至于“为是……”例,既可讲成:是尘务经心,天分有限?也可讲成:因为尘务经心,天分有限。倒是郭氏不晓“为”、“为是”选择连词说本误,因而来作循环论证。

    王羲之帖:“十一月五日羲之报,适为不?吾悉不适。”郭在贻示此例,言:“‘适为不’即‘适呢?’还是不适?”此尤误。一则“为”实非选择连词。二则汉语史上的紧缩选择问句,完全没有这种句式,因而他或别人不能再找出一例。“适为”应当成词,义仍为“适”。这个“为”字宜看成泛义动词后附用法。如同“云为”义即云(说),“修为”、“医为”义即修、医,等等措词一样。“适为不?”即“适不?”。其中实无选择连词。这已关系到选择问的句式问题,所以值得一辨。

    《汉书.叙传》:“今吾子……即系挛于世教矣,何用大道?为自眩曜?”蒋先生特别重视此例,说:“这里是说桓生既被世教所系,何必要借老庄的书,不应借而借,还是想炫曜自己吗?……‘为’字作‘还是’解,这个例子更在三国之前,颇堪注意。”

    按:“还是炫耀自己吗?”仅从这个译语来说,“还是”只能是副词。如果译得更顺畅,例应是:还不是炫耀自己吗?如作直译,则应是:是自我炫耀?或:为了自我炫耀?即非选择问,而是正面答复,反问以作肯定。查中华书局标点本,“何用大道为炫耀?”作一句读,“为何用老庄的大道为自己炫耀呢?”总之,不是平等的两问的选择问。

    《北史.杜弼传》:“经中佛性,法性为异?”问是不同吗?非选择问。《北齐书》叙此作“为一为异?”是不用连词的选择问,殊道同归。蒋书据此而言“为异”即“为一为异”的省略,因而“为”都是选择连词。按,对省略就要按省略分析,而不宜用繁式代替简式,况且“为一为异”中也不是连词。

    《庄子.德充符》:“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生之所,则怫然而反。不知先生之洗我以善邪。”言:不知这正是先生以善教化了我呀。是叙述句。郭象注:“不知先生洗我以善道故耶,我为能自反耶?”张相言“我为”是“为我”之误,因而“为”是选择连词。其实这本是误说,蒋书却说所言正确(按,蒋书把张相此说误成是张永言先生之说了)。郭象注把原文的叙述句错解成选择问,王引之《经传释词》即有所指正。卷四“邪,犹‘也’也”条引《庄子》此句而言:“犹言日迁善而不自知也。郭象注……失之。”

    杨万里《万花川谷海棠盛开进退格》:“为花一醉非难事,且道花醴复酒醴。”言花浓香巳易使人醉酒,再加上酒醇香就更易成醉了。“复”字分明是副词。可对比白居易《早春》:“雪清冰又释,景和风复暄。”蒋先生却讲成:花浓还是酒浓呢?这便改变了句意,对花的浓香打了折扣,诗的趣意也平淡了。

    王融《永明十一年策秀才文》五首之三:“岂薪槱之道未弘,为网罗之目尚筒?”本是同义换说的重复句,“道”与“目”,同指选拔人才的方法。“为”判断动词。蒋书用张相此误例,又举同题五首之一的例句来同比:“岂布政未优,将罢民难业?”“将”,选择连语,所以可证“为”字相同。但是,布政未优同罢民难业,是因果关系,不是并列的选择关系,“将”不是选择连词。它可以解为“将使难业”的副词常义。也可解为“乃”或“而”,如《孟子.滕文公上》:“使民盼盼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其父母。”

    自然,各家所言例子确有不少也是选择问,但未用选择连词,是把其中表判断的“为、为是”,表能愿的“当、为当”错认成连词了。前文已申述一些此种例句,这里再集中从句式上作归纳说明。

    张衡《髑髅赋》:“为是上智,为是下愚?为是女子,为是丈夫?”韩愈《讳辨》:“今贺父名晋肃,为犯二名讳乎,为犯嫌名讳乎?贺举进士,为可邪,为不可邪?”都是“是a呢,是b呢”式(a、b代表供其选择的前后两项)。上下句单用的,如“未知风乘我,为是我乘风”,是“a呢,是b呢”式。“为是官虾蟆,私虾蟆?”即“是a呢,b呢?”式。这也是现代汉语多见的不用连词的选择问,从无人把其中的“是”说成选择连词。“不是a,就是b”式中,或有把“不是……,就是……”说成关联词语的,但起关联作用的有连词、副词、动词各种情况,不完全是连词。选择连词是言词性,关联词语是言同时起的前后照应作用,不是言词性。说“为、为是”是选择连词,大概是受了“关联性”与“选择连词”混同的影响吧。硬说“是”就是选择连词“还是”,与硬说“人”就是“男人”(女人、大人、小人)之类一样。单音词同由它组成的偏正结构岂能同一?

    现代汉语“是a呢,还是b呢”只有“还是”是选择连词,前句的“是”或可以说是关联词,但不是选择连词。同理,“是轻薄,为复是好手?”虽然“为复”是选择连词,而蒋书不言上句的“是”也是选择连词,这完全正确。但《后汉书.卓茂传》:“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义遗之乎?”两个“为”字表判断,蒋书却据“将”是选择连词,便认它们也是。这就自我矛盾了。

    “为当”用在选择问中情况也是如此。

    《防魔变文》:“为当欲谋社稷,为复别有情怀?”即:是必定a呢,还是b呢?《欢喜国王缘》:“为复言词相触牾,为当去就拙旋迥?”即:还是a呢,是必定b呢?他如“未知即是《通俗文》,为当有异?”即是a呢,是必定b呢?“为当可与,为当不可?”是必当许可呢,是应当不许可呢?

    在张永言先生的例句中,下句的同一个词特加着重号,以区别于上句中的不是选择连词。共有“为a,为b”“为是a,为是b”“为当a,为当b”几种。其实这也是一种矛盾的认定,应据在上句的不是选择连词,而统一成下句中也不是。这与“还是a呢,还是b呢”中不能区分成下句是选择连词而上句中不是的道理是一样的。张先生认为上句中不是选择连词,却也可证认为也是选择连词之误。

    梁武帝《答陶弘景书》:“但迁徙之日,为当使人,为当使鬼?”言:是应当用人,是应当用鬼?《资治通鉴.汉灵帝中平六年》:“董侯似可,今欲立之,为能胜史侯否?人有小智大痴,亦知复何如?乃当且尔。”言其人虽小智大痴,不够理想,也是应当权且如此了。此非连选择问,甚是明白。此二例是《汉语大词典》所增。本不是选择连词,增例再多也仍误。

    四

    一种误说如不作彻底清理,就会以它为基础而推导出另外的不妥。

    梅祖麟《现代汉语选择问句法的来源》的要点是:五世纪以后,汉语中先后用“为、为是、为当、为复”做选择连词,以后“还”取代了“为”,这就是现代汉语选择连词的来源。对于“还”取代“为”的具体原因,梅先生有如下的解释:

    一般来说,替代有两种,一种是两种不同的词语之间的替代,例如古代用“为”,现代用“是”;古代用“行”,现代用“走”。另一种是同一个词语两种不同的读法和写法,例如古“欲”今“要”,古“作”今“做”。至于“还”替代“为”,我们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证据不足,只能作初步的考察。

    普通话“还”字有两种念法,“复”义念huan,选择问记号念hai,无鼻音,《广韵》跟《中原音韵》都没有无鼻音的一读,所以这个读音的来历不明,是个问题。“为”、“还”声母的差别倒容易解释,“如果中古是匣母,和“还”字相同;另外也可以设想在“王”、“黄”不分的方言中(例如现代吴语),“为”、“还”也是声母相混;所以我们目前的假设是在某个中古方言中“还”字失落鼻尾音,声母和“为”相同,因而用“还”写以前用“为”来写的字。

    笔者自然以为这一假设是不可能的,也是无意义的。

    如前文所示,“为、为是、为当”本非选择连词,所以不存在由“还”取代的问题。而“为复、复、还复、为复是、复为”等系列性的选择连词,却全部被“还、还是”的选择连词取代,是极为直接而明显的。取代的原因应当是“复”这个语素是书面语,而“还”是口语词。由于“为”也是书面语,也在被各个同义的口语词取代的总趋势中(如判断词“是”代“为”、动词“作”取代“为”,助动词“被”取代“为”)而“为复”、“复为”中也含有“为”。“为”被取代有总趋势,自然助成了“为复”被“还”取代,因此选择义“还”的读音同“为”字不存在近音取代的纠葛。

    文字是极有稳定性的,对方言分歧普遍的汉语来说,汉字的稳定性尤为突出。古今音变,方言异读,或可产生相适应的新字,原来的字却是不废,不会停用的。取代绝不会是开放性,普遍性、彻底性的。大量的异读字,方言文白异读,同音同义异形字词,却都是字形无变。个人书写往往会混同,但语言的规范化仍起着制约作用,个人的混误也会改正。梅先生所示的“为”代“是”、“走”代“行”、“要”代“欲”、“做”代“作”,应当是普遍的。然而却也是渐次的只在口语中实现,而不是突发的。但在书面语中,在仿古时,“为、行、欲、作”不但未停用,也还是不少见的。然而“为、为是、为当、为复”的选择连词,可以说在宋代以后绝难见到。这只能是因为书面语词的迅速消退或最后消退,而不是如梅先生假设的用“还”字来记写以前用“为”来写的字。写惯了繁体字的人,把简化字学会之后,尽量要写简化字时,都会不自觉地写出繁体字来,处于完全是自然语言状态下的全国范围内的千百年历时的文献,竟然会被一个“还是”把这几个选择连词取代无余?而且“还”同“为”仅是音近,仅是基于一个尚不知晓的什么方言即小范围的方言的音近。这种完全神奇效果,是绝对不会有的。况且,纵令“还”取代“为”,那“为复、为当”两个词也只应改变成“还复、还当”,然而却也不见。

    《汉语大词典》“为复”条新增有明代张居正一例。《送杨生南归》:“清时不献太平书,为复还从江上居。”意思是:当今清明太平,不需要做官献求太平的方案,他还又回到水乡当老百姓去了。“为复”只能是副词,作为选择连词又属误。话再从头说起,“为复”作副词,从本文前面的例句已可看出,从后汉到唐代不断,晋代尤多见。后来也几乎不见了,这也应是被口语“还”的副词义取代了,取代的原因也应是“复”是书面语。前文已举朱熹例:“不知魏公是有此梦,还复……托为此说?”然而这个选择连词也不再用,也可见因“复”字而整体淘汰了。其中本有“还”字,如果按音近取代假设,“还复”不仅不会淘汰,反而是应增加多见的。

    诸多事理集中于一点,“为复”非口语,因而它的副词和连词义被口语的“还”取代。并非“还”字失鼻音与“为”音近,从而都取代了“为是、为、为、为当、为复”这四个选择连词。

    李崇兴也认为“为”等四词是选择连词,却也认为梅先生音近取代的假设是不可能的。

    《太平广记》卷四百七十《谢二》:“东京士人以迁历不给,南游江淮,求丐知己。因而无获,徘徊扬州久之。同亭有谢二者,矜其失意,恒欲恤之。谓士人曰:‘无尔悲为。若欲此归,当有三百千相奉。’”无尔悲为:别这样悲伤。“悲为”是词,意即悲。“为”字泛义后附复指“悲。”这与“为适”意即“适”的情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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