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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昆仑故事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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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常将《董永变文》同田昆仑故事比说,以证天女乃由印度神话中天女媒介而来。这种传承关系的考察是不确的。田仑昆故事实际是田章故事和天女故事的复合,二者都是师承于我国原有典籍记载的。

    田章故事属于神童故事类型,是各民族所共有的。神童故事若失去其幼龄因素,则往往又与智人故事混同,田章故事即又与晏子故事相混,田章神童故事又与矮人故事相混。田章故事就是神童、智者、小人、爱情这四者的多元复合型故事。

    《韩非子。外储说右下》:“田鲔教其子田章曰:‘欲利而身,先利而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国。’”“教田章之语”共见三次。田昆仑故事之田章或即承此而来。

    《晏子春秋》外篇不合经术者第八《景公问天下有极大极细晏子对第十四》:

    “景公问晏子曰:‘天下有极大物乎?’晏子对曰:‘有。北溟有鹏,足游浮云,背凌苍天,尾偃天间,跃啄北海,颈尾咳于天地乎!然而漻穋不知六翮之所在。’公曰:‘天下有极细者乎?’晏子对曰:‘有。东海有虫,巢于蟁睫,再乳再飞,而蟁不为惊。臣婴不知其名,而东海渔者命曰焦冥。’”

    《隋书.经籍志》所著录的托名东方朔《神异经.南荒经》将“东海有虫”一意叙说为陈章对齐桓公之答问:

    “南方蚊翼下有小蜚虫焉,明目者见之。每生九卵,复未尝有毈,复成九子,蜚而复去,蚊遂不知。亦食人及百兽,食者知言虫小,食人不去也。此虫既细且小,因曰细蠛。陈章对齐桓公小虫是也。”

    句道兴《捜神记》田昆仑故事中天子与田章问对,亦有此节:“又问:‘天下之中有大鸟不?’田章答曰:‘有。’‘有者何也?’‘大鹏一翼起西王母,举翅一万九千里,然始食。此是也。’又问:‘天下有小鸟不?’曰:‘有。’‘有者何是也?’‘小鸟者无过鹪鹩之鸟。其鸟常在蚊子角上,养七子,犹嫌土广人稀。其蚊子亦不知头上有鸟。此是小鸟也。’”

    田章回答天下之大鸟一问,在《敦煌变文集.晏子赋》中,作“天地之大几何”之问:“王乃问晏子曰:‘汝知天地之纲纪,阴阳之本性?……天地相去,几千万里?何者是君子,何者是小人?’晏子对王曰:‘九九八十一,天地之纲纪;**七十二,阴阳之本性。……天地相去万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富贵是君子,贫者是小人。出语不穷是名君子。’”

    而张凤所编《汉晋西陲木简汇编》二编,51页,“田章”残简亦同此意:

    “……为君子?”田章对曰:“臣闻之:天之高万万九千里;地之广,亦与之等。山丘溪谷,南起江海……”

    田昆仑故事中有问小儿和板齿一节:

    “于后官众游猎,在野田之中,射得一鹤,分付厨家烹之。厨家破割其鹤嗉,中乃得一小儿,身长三寸二分,带甲头牟,骂辱不休。……王又游猎野田之中,复得一板齿,长三寸二分。时诸群臣百官遂共商议,惟有田章一人识之,余者并皆不辩。

    官家遂发驿马走使,急追田章到来。问曰:‘比来闻君聪明广识,甚事皆知。今问卿,天下有大人不?’田章答曰:‘有。’‘有者谁也?’‘昔有秦故彦,是皇帝之子。当为昔鲁家斗战,被损落一板齿,不知所在。有人得者,验之官家,自知身得。’更款问曰:

    ‘天下有小人否?’田章答曰:‘有。’‘有者是谁也?’‘昔有李子敖,身长三寸二分,带甲头牟,在于野田之中,被鸣鹤呑之,犹在鵝嗉中游戏。非有一人猎得者,验之即知。’”

    此事见于《太平御览》卷三七八“人事部.短中国人”所存晋张华《博物志》佚文:“齐桓公猎得一鸣鹤,宰之,嗉中得一人。长三寸二分,著白圭之袍,带剑持刀,骂詈瞋目。后又得一折齿,方圆三尺。问群臣曰:‘天下有此及小儿否?’陈章答曰:‘昔泰胡充一举渡海,与齐、鲁交战,折伤板齿。昔李子敖于鸣鹤嗉中游,长三寸三分。’”

    又在《神异经.西荒经》略载此种小人异闻:“西海之外,有鹄国焉。男女皆长七寸,为人自然有礼,好经纶拜跪。其人皆寿三百岁。其行如飞,日行千里,百物不敢犯之。唯畏海鹄,过辄呑之,亦寿三百岁。此人在鹄腹中不死,而鹄一举千里。”

    此条下有注华曰:‘陈章与齐桓公论小儿也。’”《隋书.经籍志》载《神异经》:“东方朔撰,张华注”,则与《博物志》所记一致。“陈”、“田”于上古音盖同。故陈章即田章。这些极为直接的材料,充分证明了田昆仑之子田章的故事完全由先秦、汉魏、唐代一脉相传,与印度神话传说殊无因缘瓜葛。

    至于田昆仑其人,则是因为要给神童设计一个父亲的必要。田昆仑故事的主旨仍在凡人与仙女的婚配的奇异,在于巨人、小人、鹏鸟、小虫的奇异。田昆仑本人是无关至要的。而田章之母的天女,并非印度籍,仍是华夏本籍。她是干宝《捜神记》卷十的“鸟女”的衍变:“豫章新喻县男子,见田中有六七女,皆衣毛衣。不知是乌,匍匐往,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诸乌,诸乌各飞去,一乌独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生三女。其母后使女问父,知衣在积稻下,得之,衣而飞去。后复以迎三女,女亦得飞去。”

    文中虽说是“鸟女”,实为仙女、天女,这是不言而喻的。两则故事的主要情节也是相同的,之间的传承关系非常直接,非常明显。张文则仅从昆仑之名生发,以为“昆仑”与阿耨达池有联系,又和阿耨达池北的香山有关,因之田章之母即印度天女。但就凭着田章、天女同中国早期的晏子、陈章、女的那么多的资料,足以证明是把它们复合在一起而形成了田昆仑故事。

    张文又说:“田昆仑故事中的天女化白鹤,在古印度原来的神话中是天女化天鹅。”如果抛开更主要的传承关系不论,单说某一局部的相似,我们还可以从荷马的《伊利亚特》中找到联系:朱必特神化为白天鹅与仙女勒达相爱,生有两男。但绝不会有人说董永和田昆仑故事是中国的传说跨越了更长的时间和更广的空间萝同古希腊的神话交融了。

    关于研究的方法

    张文的论题是属于比较文学范畴的。比较的研究,目的在于显示共同的规律性,也包括发现相互的影响和传承关系。但要切忌把相似误作同一,且忌因共同处而淹没了各自的特异,淹没了各自的内部发展关系。笔者认为张文恰是在这里持了片面的看法。究其原因,则是对资料唯取所需,而不及其他更重要的但不利自己的资料,对问题只看一个次要方面,而不

    看主要方面。这个问题本文前面已有涉及,这里再举例以明。

    例一,张文言:“《董永变文》和《目连变文》宗旨同归为劝孝,一‘示天堂之乐’,一‘显地狱之苦’。后者是输入印度佛教故事使之中国化;前者则是改造中国古事使之就佛教范围……《董永变文》不仅在形式上受印度文学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在内容中,在中国古事的主体上奇妙地渗进古印度神话文学的成份。”这里所说的“使之就佛教范围”,实际上就是“劝孝”的宗旨,就是“示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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