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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曲释词》第四册失误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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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颩胡都《罗李郎》哎!你个定奴儿快疾将你爷来认。早是我希颩胡都喜,则管里迷丢答都问,我须是匹配你的大媒人。”《僧尼共犯》:“喜的他两意儿奚丢胡突。”郑光祖《蟾宫曲》:“见希颩胡都茶客微醒。”释言:用作副词,前二例形容喜出望外的神情,后一例形容刚刚睡醒的样子。按:不能确说究是如何的神情或样子,这等于无释,而所释词义及词性均误。《宋元语言词典》释为“形容欢乐的样子”,也是这三例书证。《汉语大词典》第三册同条释义一是“形容情不自禁;胡涂”。同一句话的同一个词,竟同时释为一个动词义和一个形容词义,显然不会都正确。释义二“形容神思迷迷糊糊,”此应统一在“糊涂”义中。

    如果将众家所释例句细作研究,就知《汉语大词典》所释“糊涂”为是。“希颩胡都”当即今语“稀里糊涂”的早期异写。垫音助词“里”常音变为丢、颩、留。“希”是“胡”的同声母变音字,与由“呱拉”变为“唧里呱拉”同一类型。

    偻落释言:字或作溪、奚、,形音倶近而借用。释为讥笑、辱骂、遗弃三义。按,借用关系说得含混,避言四个字中哪一个是本字。其实这四个都是借音字,本字因不常用而少为人知。《荀子.非十二子》“无廉耻而忍諉诟”,杨惊注:“諉诟,詈辱也。”王逸《九思.遭厄》:“起奋兮奔走,违群小兮諉诟。”王逸自注:“諉:耻辱垢陋之言也。”即“諉”与“诟‘諉诟”是同义复合词,可证“奚落”的词义。应当说它并无遗弃义。如果有此义,那就无论遗弃什么都可以用它来称说,但没有称说遗弃东西的书证,就说明没有那样词义。《元曲释词》举例《.梅香》:“小姐既有此心,休偻落我也。”《张天师》:“枉着我扶病等了一夜,仙子,则被你偻落杀小生也,觉的这病势越越沉重”。释者引徐渭《南词叙录》“奚落,遗弃也”来释词义。但徐释应误。“奚落”词的讥笑义可表述为戏耍、捉弄之义,释此两例恰妥。《宋元语言词典》释义之二即戏弄、捉弄。书证即有《佳梅香》例。例证还有元无名氏《寄生草》:“但言便索和咱罢,提着罢字儿奚落的人怕,你这忘恩失义的冤家。”又有《琵琶记》第三出;“轮当我打,便奚落人”。这是两人用肩膀作秋千架,一人双手支着打秋千玩耍。轮到最后一人打,支架的两人却因故走开了。这就是例中所指的戏耍人。此例极为典型。《宋元语言词典》无“遗弃”的释义是对的。它把《张天师》例归于“冷落、使人难堪”义。《汉语大词典》第一册1604页“偻落”义之二“遗弃,冷落”,第三册1063页“溪落”义之一“冷落”,都不妥当。总之,此词应无遗弃一义。而“冷落”义仍不准确,“门庭冷落”之类不能换用“奚落”即可证明。用言语羞辱,或允许而不兑现的戏耍、捉弄人,同“冷落”无义理关系。这更可证明“奚落”也不可能有“冷落”义。

    洗剥释为脱光衣服。确。又举出“选剥”、“跣剥”的异形词;又引《元曲选》注“洗音选”,而言三字“均一音之转”。按:避言那一种应是正体用字。此补言,正体应是“旋”。旋剥,即回旋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被脱去衣服。是强制性被脱去,故词作“旋剥”。

    40.延邓邓释为三义。首义如《水浒》四五回“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睃那妇人的眼。”释为“形容痴眉钝眉的样子”,不够确当。痴眉钝眉更常是受惊或百思莫解的神情,而例句却是对美女馋涎欲滴的贪看。第二义是“死皮赖脸之意”,例一无名氏《耍孩儿》套盼得他来,早涎涎澄澄,抹抹颩颩。”本言妓儿还未盼来早已馋涎不已。例二张鸣荫小令《水仙子》;“敲才但与话儿甜,早列侧着身子扎挣着脸,涎涎瞪瞪妆风欠。”也是写馋涎之情。第三义为“神魂迷惘,颠三倒四”。例一《金蕉叶》;“他吃的来涎涎邓邓,他则待杀坏人的性命。”此例正是词的本义。例二《金线池》“说的话涎涎邓邓”确是指言语错乱,但“涎”字当是“眩”字的借音字,迷乱义。朱有燉例《南吕一枝花》“痩沈约害得来涎涎澄澄”,也应是用为眩字。释者又言:总上三意,中心不离一个“痴”字;各词形中,“瞪”为正字,或作邓、澄、澄,都是借音字。其实仅从上述例证看,词不是言痴,而是言馋。“涎”即口水。“眼脑儿涎涎邓邓”是说眼馋,以口喻目,即暗用修辞的“通感”。所以“瞪”字并非正字。穷究到底,当为“腾腾”的音变,表程度甚,与慢腾腾、热腾腾、醉腾腾、黑腾腾、憨腾腾、困腾腾及红登登、蔫登登、傻登登之类应为一系。“痴”之释义不仅在词的用字中无征,而且往往不合例句实情。《汉语大词典》第五册“涎”字条虽未曾列出通“眩”一义,但“涎言涎语”释为“厚着脸皮胡言乱语”,引《红楼梦》四四回:“涎言涎语的,还只顾乱说。涎涎瞪瞪”释义之三“迷迷糊糊;糊里糊涂”,例证即有《元曲释词》所举《金线池》“说的话涎涎邓邓”和朱有燉《一枝花》:“把一个俊潘安老得兀兀腾腾,痩沈约害得来涎涎瞪瞪,渴相如送得来悄悄冥冥。”后例中兀兀腾腾、悄悄冥冥二词都是昏迷义。又有“涎缠”词,释为“胡缠”义。这些词表“昏”或“糊”之义,不会从口水义引申而来,只能是眩字的借音。

    《汉语大词典》将《元曲释词》有关例句多数释为“贪馋的样子”是正确的。但无名氏《渭塘奇遇》:“走将来低低答答乔议论,走将来涎涎瞪瞪说甚么亲。”应也是糊里糊涂说甚么亲之意。《黑旋风》三析:“他烟支支的撒滞殢,涎邓邓相调戏。”本言:蔫支支的纠缠,胡乱地取笑戏耍。《汉语大词典》将此二例释为“说话时口沫飞溅的样子”,应不妥。一则涎与口沫不是同一情况,流涎不至四溅。二则例句中并没有说话口水四溅的佐证情况。再说,“瞪瞪”是表程度甚的语素,它只用在形容词之后,而不会用在动词性的口水四溅意之后。《汉语大词典》涎字第五义是“(眼神)呆滞”,但涎的义项系统中容纳不了这一含义,也就是说基于本义是口水的“涎”,无从引申出此义,呆滞的释义没有根据。所举几例也难以佐证。

    43.闲家释义是“谓闲汉,即无正业而以帮闲为事的人”。例一《货郎担》:“抛的他浑家不睬,只教那媒人往来,闲家擘划。……早将一个泼烟花娶过来。”此应是指无关的人,犹云别人,对比的是自己无主张。《夜行船》套:“女伴,闲家们哨,柳青娘冷句儿般调。”例中“闲家哨”是无关的闲人讥诮,不是专指什么无正业的人。例三刘庭信同套:“错下书三婆啉;硬散楚的闲家谮。”例中是妓儿说自己作不了主,有鸨母、三婆和别人作梗。释者的根据是《梦粱录》:“有百姓入酒肆,见富家子弟等人饮酒,近前唱喏,小心供过,使令买物命妓,谓之闲汉。”这些闲汉都是男性,而例中闲家却可以是女友,也可证释误。

    48.纤须、纤需释为微少或微小义。确。但言北音“须”与“需”同音,古通用,却避言何者是正体。又言可参“些须”条。98页“些须、些需、歇须”条释为少许,是。又言“些须”为正写,“需”是同音借字,却误。释者不能说出须字何以是正体。按,“纤须”和“些须”两组词中,须字也是借音字,正体应是助词“许”,同于“多许、少少许、可怜许、奈何许”等词中的用法,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已言。

    59.向上首义释为“上进”,指求功名,即今“天天向上”之中用意。但所举例为《王粲登楼》:“今日早晨下来,已与曹子建学士说知向上之事”,实应为“以上”、“上面”义,陆澹安等即作此释,是合宜的。《元曲释词》以为误,实际是自己错误了。

    75.嚣回引例脉望馆抄校本《汉宫秋》第二折:“想汉家宫中,无边宫女,就与俺个,打甚不紧。直将使臣嚣回。”释言:嚣回。谓赶回。《元曲选》本作“赶回”,可证。但解释错误。“嚣”是“羞”的借音字。请求者不被答应,自己感到羞耻而回。《西游记》第二十三回,黎山老母等变成母女四人要招唐僧师徒为婿,试验他们的禅心。只有八戒满心欢喜,暗中已叫“丈母娘”,却假意向孙行者说“弄不成”。行者道:“呆子,不要者嚣。你口里‘娘’也不知叫了多少,又是甚么‘弄不成’。快快的应成,带携我们吃些喜酒,也是好处。”第三十^一回,孙行者被唐僧赶回花果山,唐僧又被妖精拿住,八戒到花果山请行者,便不明说他们无法救唐僧,而谎说唐僧想行者,叫他来请。行者便揭露说:“这个好打的夯货!你怎么还要者嚣?……那师父处处有难,处处该灾。你趁早告诵我,免打!”其中“者嚣”便是“遮羞”的别写。《金瓶梅》第二九回:“周大人送来,咱不好嚣了他的头。”第五一回:“你不出去待他钟茶儿,却不难为嚣了人了。”指不受礼、不接待,就是羞了那人的皮面。蒲松龄《聊斋俚曲集.增补幸云曲》第十四回,对万岁爷的装傻作呆,先言“二姐羞的极了”,又言“二姐嚣极了”。同书《翻魇殃》第二回:“急仔嫌他年纪大,抓打起来不害嚣。”袁枚《子不语》卷九《水鬼畏嚣字》中说:“河水鬼最畏‘嚣’字,如人在舟中闻羊臊气,则急写一‘嚣’字,可以远害。”是以鬼怕“羞”字趣说鬼有羞耻之心。

    93.些第四义:名词。时候。解释大错。《董西厢》:“你好羞,(按,误录为毒字),你好呆,恰才那里相见些!”《拜月亭》:“恰随妹妹闲行散闷些。”释言“表示时间,犹云时候。‘相见些’,相见时候也,‘散闷些’,散闷时也,其他可类推。”按,其实各例中都是“(一)些”的省说,些字仍是表量的常义,些字决不会有名词时候义。相见些,即相见一会子。散闷些,即散闷一阵。些字用为动词或形容的补语。若解为时候,句子结构不合理,句意或不通达。

    第五义误尤甚。无名氏《迎仙客.五月》:“楚些《招魂》,细写怀沙恨。”按,“些”字本指屈原作品句尾语气词,后来作为辞赋的代称。唐载叔伦《过贾谊旧居》:“谩有长书忧汉室,空将哀些吊沅湘。”苏轼《迁居临皋亭》:“淡然无忧乐,苦语不成些。”所以“楚些”,即楚歌、楚辞义。《元曲释词》言:“些,在这里的作用如同代词‘这’。”又,《对玉梳》:“不晓事的颓人认些回和?没见识的杓徕知甚死活?”所谓“认些回和”犹言领教一些招数。《元曲释词》就把此例中释为第六义:“些,与‘甚’互文,当亦什么之意。‘认些回会’,意谓‘知道什么波折’。”按,仅用所谓互文来证义的方法是不科学而会导致大误的,笔者在关于《元曲释词》前三册中的文中已多次指出,此又是一例。如果读者按此方法反过来说;些字的常义是表示不定量的“一些”,则与它互文的“甚”字也应有准量词“一些”之义,释者将何以回答?实际上例句前句为叙述句,问号误,句言:叫你这个不晓事的认得一些烟花院中的厉害。学术界有“例不十,法不立”的格言。《元曲释词》所释“些”字的“时候”、“这”、“什么”等三义,不仅是凭据孤例,而且是未经严格检验因而不能成立的孤例。

    97.些娘释言:犹些儿,一点儿的意思。但用娘字比较不客气。按:未及娘字在词中的作用。所谓“不客气”是承用张相书“或詈骂之词,与今人口语同”。由于不识娘字是么字义的庐山真面目,遂有此说。试看,“檀口些娘大”、“朱唇一点些娘大”、“金莲早自些娘大”,不仅不是不客气,反是非常亲切、喜爱的感情。词义本是说小,至于说话人的感情是由句式和语境传示,同“些娘”或“娘,,本身无关。

    (今按:关于“些娘”,详见《详释方言与元曲含“娘”字的系列趣难词》)

    101.解把“嘱付了三回五解”中,释为量词,确。《蝴蝶梦》“谁想有这一解”,陆澹安释为“次”,本确。《元曲释词》判为误,以为是“兵解、火解”之解,例中是引申为被处斩之义。这是曲求深解。词义的引申有规律和普遍性,不是把某个句子能讲通就可立义的。《张天师》“惹下场横祸飞灾,怎支吾这一解?”本是言怎对付这一场、这一次,十分明白。释者又立出一义:“这一解,谓这一场灾难也。此是灾难的泛称。”说“解”有灾难之意,同样是舍确而趋误,舍简明而求迂难。

    116.行钱释为奴仆义,确。但举证敦煌变文《佛说阿弥陀经讲经文》“年年转卖作良人,如似行钱无定住”则误。例句中“良”字是由“贱”字反义致误,叙偷盗者下世所受轮回恶报。有关文句是:“或为奴婢偿他力,衣饭何曾得具全。夜头早去阿郎嗔,日午斋时娘娘打。露头赤脚看牛马,冬寒夏热敢辞辛?年年转卖作良(贱)人,如似行钱无定住。”后句本是说:年年都要转卖给别的主人作贱仆,就像流通的钱币一样,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行钱”仍是常义。如作奴仆解,即成:奴仆就像奴仆,句不成意了。

    119.羞“羞看燕舞,怕听莺啼”例,按照所谓“互文”求义的不科学办法,释言:“羞,犹云“怕见”或“怕”,已不确。却据此而言单用的“羞”字也是怕意,如“羞听”即是怕听,“羞对,,就是怕对。这是把句意同词意相混了。词在句中只有一个确定的词义,而这个词义往往可换说为、或推导为某个或某些其他意义。但不能说那换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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