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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恩记》变文补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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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语言学家、敦煌学家项楚先生,孜孜不倦的研究敦煌文学,成果丰硕。而且推陈出新,力求精益求精。在1989年巴蜀书社出版《敦煌变文选注》之后,又于2006年由中华书局出版了《敦煌变文选注》增订本。增加选注变文的篇数,而且对《敦煌变文选注》原来的内容有所修改调整。

    先生名冠中外,而虚怀若谷。原《敦煌变文选注》的《前言》中特说:“《敦煌变文集》出版三十多年来,已有许多学者对该书的校勘提出商榷补正意见,专著有蒋礼鸿先生的《敦煌变文字义通释》、潘重规先生的《敦煌变文集新书》,此外徐震愕、刘坚、陈治文、郭在贻、袁宾、张金泉、江蓝生、李正宇、刘凯鸣、刘瑞明、杨雄、张涌泉、黄征等许多先生也有论文涉及,本书在协作时曾参考他们的意见,并有选择地吸取,文中未一一注明,再次一并深表谢意。”

    在《敦煌变文选注》增订本《前言》中,项先生又重申了这个意思。这不仅是他个人的谢意,也是对敦煌变文研究经验的肯定。《敦煌变文集》的出版引发了历时持久而热烈的校勘注释讨论。三十多年来既有著名学者独当一面而全力率先冲锋攻坚,也有一般研究者、爱好者的踊跃参与,而两相结合。著名学者披荆斩棘,开辟道路,战果辉煌。但他们面对的是庞大的全局,某些角落会顾及不到,或有差错。一般研究者、爱好者大受鼓舞而摩拳擦掌,蜂拥而上,他们敏感于名家疏忽的某些角落而刻意攻克。他们的见解虽然有许多错误,但也不无真知灼见。至于见缝插针,拾遗补缺,添砖补瓦,提供线索的,更是多有。这一讨论更显示了校书如扫落叶,旋扫旋生的求精求细,也证明了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的规律,为敦煌文献乃至整个古籍校勘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1997年中华书局出版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既采众长而集大成,又多有校注者新见,此书似乎成了敦煌变文校勘断后之作,相关的讨论新作大为寂寥。但是细读《敦煌变文校注》,不仅著者尚有“候考”之类的说明,而实际文义未安、尚需斟酌的也多有。现在项楚先生《敦煌变文选注》增订本献世,我们敬佩的知道先生献功于敦煌变文的大志未泯,仍在潜心于“全”和“精”。我希望《敦煌变文选注》增订本的出版,会推动敦煌变文乃至敦煌文学研究的新里程。即对现有的校勘和注释再作严格细致的审思,纠正失误,弥补空缺,求全求精。尽量再现敦煌文学当日原貌,以便今日及后来读者正确细致理解与欣赏敦煌文学深厚的文化内涵。

    笔者不揣鄙陋,本文即欲一试而说明敦煌变文的校勘和注释仍是大有用武之地。本文对《敦煌变文选注》增订本中的《双恩记》的校勘,刍议补正17则。不当之处,敬请项先生及各位先生批评指正。每条校议,先标示原文在《敦煌变文选注》增订本中的页数及行数。“注”之类,是引录项先生书编号的校勘及注解文字。另行是笔者的申述。

    1既回不乐。王问曰:“汝比出游行,今何故不乐?”太子曰:“父王!我比出游看园苑,不知人世有此辛。为骨肉之营谋,致衣食之伤害。耕者出虫而鸟啄,织妇纺缕以子劳。……众人既迫于煎熬,独自何须于快乐。”

    注:比:先前;刚才。

    明按:太子原来不知人世有各种辛苦,满怀高兴的出宫游玩,才知道人世有各种辛苦,扫兴而归,并深有感叹。行文必应突出对比“才知”的变化。所以原文“不知人世有此辛”,实际应校正为“才知人世有此辛苦”。后文详叙的就是人世有各种辛苦。又,对“织妇纺缕以子劳”句,设注:“按织妇纺缕,必先煮茧缫丝,此为妇子之务,故‘子劳’即煮茧等事。煮茧则蚕踊之厄至矣。佛教以为耕织渔猎等生产劳动,皆有杀生害命之虞。”这里指出蚕踊之厄,细致而必要。可是,从表达说,“妇子之务”,不能说成“子劳”。原文“以子劳”的意思似是:为子女而劳。即与“为骨肉之营谋,致衣食之伤害”承接。

    1047-13若有愿心随速说,一看(依)所要必无违。

    注:原文“看”字有误,据上文“一依所要无违逆”语例改为“依”。

    明按:但“看”字不可能误成“依”字。倒是“一”字才是“依”字的音误,而“看”应是“着”字的形误。紧扣原文,应校为“依着所要必无违”。

    王闻臣奏,又敕云:“……然卿小出稽迟,莫称其心……”之(诸)主藏臣虽依王敕暂出。

    注:原文“之”通作“诸

    明按:所校正确。但“虽”字碍意。《敦煌变文校注》校勘记:“‘虽’疑读作‘遂’。”即以为“虽”通“遂”。这是正确的,按项先生此书一般体例,也应是校出的。

    济人须是自丰财,多才(少)临时耳(恣)意怀。

    注:此句《新书》原作“多才临时耳意怀”。按原文“才”是“少”字形误。下文云“多即我能施满足,少时他不为添陪”,故此处以“多少”为言……这里说想施舍多少就施舍多少。

    明按:“恣”字的校改极确。而“多少”一层则可商,因与原文不符。前文:“一取来求不障拦,任随所要无遮护。”“总教满足无贪妒。”本例句中更说“济人须是自丰财”,有这个前提,才能“临时恣意怀”。“恣意怀”指两个方面:即太子大大施舍贫穷的心愿,与贫穷人得到救济心愿都能满足,即两无遗憾。事理和文意绝对都不可能是:我虽然自丰财,但对有的人施舍的多,对有的人施舍的少,临时恣意而为。至于“多即我能施满足,少时他不为添陪”,细致的意思应是:他恰如其分的要的多,我便能施满足;我对所有的人施舍的实际都多,而贪得无厌还嫌少的人也会有,但已经能决决他的困难,不需要他自己再添陪。

    1069-6不欲种田,无过养畜。或牛羊驼马,或鹅鸭鸡猪,随水草以滋生,逐放牧而肥盛。牛即以驭车般载,马即以涉路乘骑,猪羊而祭祀神祇,鹅鸭以供承卿相。要者必买,无日暂停。方表利多,更难过此。

    明按:“利多”是利益即好处多。但“方表利多”却不成意思。“方表”必是“方便”之误,应该校正。“随水草以滋生,逐放牧而肥盛”,就是说养殖业的方便。“要者必买,无日暂停”,是大家购买的方便。

    1069-15此计思量更不名,大能邪见滥朝廷……比来怕业嫌怨债,特地如今却煞生。

    明按:“名”应是“明”之误。养殖业必然伴随着杀生,这就不高明。

    12我知太子嗟生老,广运慈悲大能好,岂是凡人见解功,直为菩萨修行道。在迟迟,功草草,必与有情除热恼。若欲皆令免苦辛,无过求得摩尼宝。

    明按:例句是赞扬太子既要能多得财富,又不能杀生的意图是菩萨般的大功卓识,但“在迟迟”不能成为意思,而“功草草”的意思是功德草草,即简陋,正与原意相反。笔者反复思索,“在”是“存”的形误,而实际另是“忖”的音误:思虑。而“迟迟”是“眷念”的意思。陶渊明《读史述九章.箕子》:“去乡之感,犹有迟迟。”班昭《东征赋》:“明发曙而不寐兮,心迟迟而有违。”而“草草”应是“卓卓”之误。后文“诸多商侣皆沉没,唯我修心偶得在(存)。”即是“在”误成“存”。所以应校正成:“忖迟迟,功卓卓。”意思是:太子的考虑是眷怀众生的生命,实在功德卓绝。

    《敦煌变文校注》注:“在,任校作‘怪’。下文‘虽切切,在迟迟’,‘在’字任亦臆改为‘怪’。按,‘怪’俗字右旁作‘在’,省去形旁则为‘在’,任校近是。”但,持此校的两种著作,却都避言:是谁责怪太子行动迟缓,功德草草呢?太子请来参加讨论的人并没有谁发表这个意见。“怪”字的校议是错误的。

    5虽切切,在迟迟,善事多摩花(莫)俑移。

    项先生有注:原文“花俑移”,《新书》作“花俑(偏)移”。今按,原文“花”字是“莫”字之误,应作“莫俑移”。俑移:同“踊移”、“勇伊”,犹豫不决。敦煌本《妙法莲花经讲经文》:“所许《莲经》便请说,不要如今有踊移。”又《欢喜国王缘》:“好道理,不思仪(议),记当修行莫勇伊。”

    明按:对“俑移”是采用了《敦煌变文字义通释》“踊移、勇伊:就是犹豫,游移”的解释,等于补充了一个例证。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词义而费解。今试补言。嵇康《琴赋》:“是故怀戚者闻之莫不僭懔惨凄,愀怆伤心……其康乐者闻之,则呴愉欢释,忭舞踊溢,留连澜漫,嗢噱终日。”其中“忭舞踊溢”欢喜跳跃的意思。则“踊溢”应是“踊移”的别写。而“踊移”是联合复说关系。踊,也就是移动。跳跃、移动,就不是守一,所以可以指游移。“莫”字实在是确校,而《敦煌变文校注》对此怀疑未曾采用。仍然设注说:“‘花’字俟校。”按,在敦煌变文原卷中,“英”、“应”、“莫”三者往往混误,这是因为“英”与“应”音同,而与“莫”又形近。本例应是先把“莫”形误成“英”。又被抄手误换成同义词的“花”。《吕氏春秋.察传》:“夫闻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故狗似獲,獲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此愚者之所以大过也。”在敦煌文卷的校勘中,就是有这种“人之与狗则远”的误字,需要细致的琢磨讹误形成的环节而确校。

    “在迟迟”也应是“忖迟迟”之误。句子的意思是:虽然心意切切,忖心眷念给贫穷施舍。但好事多磨,却不能游移踟躇。

    1083-8此来已是有前期,簇簇行程必不迟。

    明按:“簇簇”不能修饰“行程”,必是“促促”之误。与“必不迟”一致。

    1089-3道途辛苦睡深更,善友沉然梦寐成。上士保持虽意在,恶人计较已心生。酌量地里应难趁,顾望天河必未明。取二竹枝签双眼,偷珠连夜发先行。

    明按:项先生设注:“趁:追赶。”这是正确的。但为什么“地里应难趁”呢?“地里”指怎样的“地里”呢?都是没有所指的。其实“地里”不是说逃到怎样的地方,才难被人追赶上,而是说乘现在夜里偷珠,是难以被追赶上的。“地里”是“黑地”的误倒,指黑夜。黑夜应难趁:即乘“辛苦睡深更,善友沉然梦寐成”的夜里此时剌瞎他的眼睛而逃跑。“顾望天河必未明”,“偷珠连夜发先行”,都是反复说“酌量黑地应难趁”。

    1089-10如是叫换求嘱,亦无人应,遂感树神,故下经云:如是高唱,声动神祇,经久不应。尔时树神即发声言:“汝弟恶友是汝恶贼,剌汝两目。持珠而去,汝今唤恶友何为?”明按:“声动神祇,经久不应”,这样的标点,前后意思却是矛盾的。既然已经“声动神祇”,却怎么又是“经久不应”呢?原来标点应当是:“如是高唱,声动神祇;经久不应,尔时树神即发声言”。因为“如是叫换求嘱,亦无人应,遂感树神”,这是变文的叙述广故下经云:如是高唱,声动神祇,经久不应。尔时树神即发声言”,这是引经文照应。二者是同一意思。即“如是叫换求嘱,亦无人应”与“如是高唱,经久不应”;“遂感树神”与“声动神祇”“尔时树神即发声言”,各是一组照应话句。

    1089.14不在高声唱叫频,更深空使动龙神。

    明按:“在”是“再”的别写。这里只说到“树神”,而并没有说到什么“龙神”。而树神是被善友的喊声感动了的,对树神言,喊声又不是“空使”了。可见,“龙”字错误,应是“精”字之误。“更深空使动精神”的意思是:夜静更深之时,你再高声呼喊,也是无人听到而白费精力。这与“不再高声唱叫频”是相同意思的复说。

    1089-15偷珠将去非珠愿,损汝眼伤是汝亲。

    “非珠愿”不成意思,必是“非仇怨”的致误。句言:把珍珠偷跑的,并不是与你有仇怨的外人。“非仇怨”与“是汝亲”对言。下文即说“何怨仇,何骨肉”的对比,充分可怔笔者的校议。“仇”欲音误为“球”,而实际上形误为“珠”。

    16何怨仇,何骨肉,合面草头血流漉。

    明按:项先生设注:“草头:草里。”但对难知意思的“合面”没有解释。如果“面”指“脸”,则又显然不能是“合脸草头血流漉”这样的措句。“面”应是“眠”的音误字。全句是说:你与恶友,到底是有什么怨仇呢,还是有什么骨肉关系呢:你们二人原来是一同眠在草上的,为什么现在他不见了,而你的眼睛被剌,血流草里呢?

    12将为慈悲真我弟,谁知怀此毒身心。和身合面懒能回,石作心肝见也摧。

    明按:“将为慈悲真我弟,谁知怀此毒身心”,可证笔者上条对“何怨仇,何骨肉”的解释。

    “和身合面”不成意思,应是“何目何面”之误。不是说“懒”于回去,而应是说“难”于回去。也就是没有脸面回去。如果回去,必然要讲明是弟弟把他眼睛剌瞎而偷去珠宝,就家臭外扬了。“石作心肝见也摧”,可证“何目何面”之校。

    1093-14向我垂情非世愿,与他为子是天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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